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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再不願意面對,我心裡也清楚,這個人,分明是景熠放在我身邊用來保護我,以及必要的時候幫我做一些已經不能自己去做的事,一如從前建德帝身邊的闌珊,景熠身邊的我。
除夕宴上,新冊妃且抱著小公主出席的齊妃風頭一時無二,直要將前後操持的成妃蓋過一頭,景熠也不見壓制,還當眾吩咐了在他和成妃出宮祭祀期間,後宮暫由齊妃代管。
建宣十五年是個大年,按祖制是要帝后領親王重臣等前去皇陵祭祖的,景熠當然想我一起,但我推說天冷路遠,一去三四日怕身子再有反覆,且朝臣們才放過我,暫時還是不露面的好,讓景熠帶成妃去,也算是給足了內閣面子。
景熠沒有堅持,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採納了我哪一條理由,而我實際上是想用這景熠沈霖都不在的三四日時間,把那藥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章 何以度喧繁(四)
習武之人獨身在外的時候最怕受傷,傷致不敵,弱則分心,這時候一旦被人趁虛而入,便是沒頂之禍,一般江湖人尚且如此,何況是我。於是遇到受傷或者對陣強敵累極的時候,總會尋一些讓自己能儘快恢復的法子,至少也要抗得過去傷痛最重的前幾日,以前景熠怪我用沈霖的藥用得霸道,其實他哪裡知道,更霸道的我也隨時備在身邊。
但我從沒想過這藥會給現在的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不知是底子厚還是劑量少,以前從未有過上癮的跡象,現在卻已經幾近失控。
停藥第二日,我痛到嘔了血才見輕,第三日,我身上一切感官都開始混亂,屋裡數個火盆熱氣燻人,我卻只覺得冷。
初三是個極晴的天,無風無雲,我撿日頭最好的晌午出了門,希望借這冬日暖陽壓一壓那自骨頭裡泛出來的寒。離開華麗耀眼的坤儀宮,尋了人少的僻靜園子慢慢逛著,不知是分神還是錯覺,竟覺得身上當真有所緩解。
如此走了一陣子,卻是體力跟不上了,我停下來,合了眼調節氣息,這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不多話的水陌近前來開口:“小姐,宮裡在正月間應是忌諱殺人的吧?”
我也沒睜眼,答她:“大抵是有這個說法,遇到忌諱多的,連說都不能說,但看是什麼人碰到什麼事了。”
頓一頓,我問:“怎麼了?”
水陌猶豫一下,道:“小姐沒發現今兒個少了點什麼嗎?”
我聽了一愣,眼睛掃一掃,這才發現景熠派來的那個女子沒有出現,在坤儀宮的時候都日日讓我看得見,沒道理我頭一次往外面來卻不跟著。
“怎麼?”我看水陌,“莫非她去殺人了。”
“怎麼可能!”水陌撇撇嘴,道,“剛有咱們宮的人來報,說是她在園子裡衝撞了同知夫人,叫人拿下了。”
說著她又反應過來我剛才的話,趕著問我:“她……是能殺人的?”
我沒答,只問:“誰的夫人?”
“朱指揮同知的夫人,”見我不解,水陌道,“就是齊妃娘娘的母親,進宮來看小公主的。”
我聽了心裡一陣厭惡翻上來,上一回是水陌,這次又撿了景熠派來的人,這個齊妃,竟是陰魂不散了麼。
我不出聲,水陌小心翼翼的看我:“要不要奴婢去明泰宮賠個禮,把人領回來?”
說著她又覺得不對,自顧自道:“不過就是一個粗使而已,許那邊根本都不知道人是咱們這兒的,真去了,可能反而不好,所以奴婢才問起小姐宮裡的禁忌,無論如何,就算是真有意衝咱們來,人是皇上帶來的,頂多就是掌嘴罰個板子,不至於真——”
打斷她,我皺皺眉,道:“我去。”
水陌嚇了一跳,忙追在後面攔,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其實後來仔細想想,我是完全沒必要走這一趟的,如水陌所說,人是景熠帶來的,誰還能真去要她的命不成,就算不放心,畢竟身份上就是個粗使,讓坤儀宮掌事的水陌去走一趟,說兩句好話,再旁敲側擊的強調一下來處,把人要回來完全沒有問題。
然而不知是已經耗去太多精力體力的我無暇思考,還是心裡到底介意那個甫生女的齊妃,又或者僅僅是那句幾次被強調的“皇上帶來的人”刺痛了我,讓我覺得自己深深的無用,於是在那個剎那毫不壓抑的奔了明泰宮。
大抵是一早有人瞧見了我的來者不善,去提前報了信兒,到了地方,一身華服的齊妃已經立在明泰宮正殿門口等我了。
在院子正中停下來,我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