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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淚湧出來,我終於懂得,我這樣妄自逃避,菲薄了自己,傷的是他。
隨著一聲清澈的骨骼脫離的聲音,鋪天蓋地的痛自左肩衝上頭,襲便全身,我低叫一聲,痛到蜷縮了身子,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至此這藥性也便是破掉了,以一種如此慘烈的方式。
我被推到紅笙懷裡,眼前有些模糊,我看到那個白色身影頭也不回的遠去,這許多日子逃掉的傷痛重又侵佔了身體,我開不了口,留不下他。
身邊有紅笙低聲的疚悔:“都是我的錯,娘娘,我是習武的,那廷杖根本傷不到我什麼,你不必去救我的。”
我答不了她什麼,一邊的沈霖扶了我進屋,衝她搖頭:“皇上能把你放在她身邊,你自然知道她是誰,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你的深淺。”
停一下,他道:“她想救的,也不是你。”
水陌從外面飛快的跑回來,本是滿面淚痕,見我如此,又生生憋住,按著沈霖的吩咐四處張羅。
好一陣子我才略緩過來,沈霖幫我看了肩胛,稱要先用藥草來敷了消腫鎮痛,叮囑我復位前萬不可再移動,不可再冰敷,否則真要廢了這隻手,我一樣樣的點頭。
到末了,他輕嘆一聲:“還以為你逃過了經絡那一關,殊不知本就是無人例外的東西,你只會比其他人更重,終究是我疏忽了。”
我彎彎嘴角,心裡也是愧疚,問他:“你怎麼樣?”
沈霖的面色依舊不大好,他才是真傷了。
他笑:“你自不必操心我,這京城能有幾個醫者強過我。”
頓一頓,他直望我:“言言,咱們幾個人之間,他到底是下得去手的那一個,別逼他做選擇,你要記得,哪怕這天下之於他是負擔,你也絕不會是。”
至夜,景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枕邊,從我背後輕輕抱了我。
本就睡不安穩的我立時醒了過來,耳邊有他溫熱沉啞的聲音:“皇上給的教訓,可記住了?”
我抬起右手握他的手,少頃輕聲:“記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名的,反而更心疼我家熠。
☆、第二十八章 瑜瑕閒庭淡(一)
東大街是京城內城最繁華的一條街,能並行兩輛官制馬車的寬闊街面日日熙攘,南北兩側聚集著全京城最頂級的酒樓錢莊、各大商行鋪面,來往俱是高官富賈,聲色犬馬,酒醉金迷。
金樓就在這條街上。
四五年前我頭一次聽陸兆元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著實撇了撇嘴,所謂金樓,外人看,臨街是個茶樓,鑲金雕銀建得富麗堂皇,其內不設散桌,全場俱是私密雅間,雖說配了這麼個粗俗簡單的名字,在東大街上倒也不算突兀,因著豪華價高彰顯的高門檻高身份,捧場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
當然,再奢華,若只是個茶樓,也不會被唸到我耳朵裡。
金樓背後做的是高階賞金營生,尋人問事買賣訊息,甚至買命賣命,只要出得起錢就辦得成事,價高得令人乍舌,一度有傳其起價十萬兩,遇到恩怨雙方都是大戶的時候,動輒百萬兩也飆得上去,真假未曾深究,總之不是一般人解決恩怨的地方。
其實買命賣訊息倒也罷了,江湖上稀鬆平常,只是那時人盡皆知逆水每年三月九月比武選人,甫出道的金樓大抵是為了樹立聲名,彷彿與逆水打擂臺般,散訊息定了每年四月十月召集江湖比武,懸了黃金萬兩的賞,財大氣粗,江湖側目。
當年的傾城逆水自恃身份,當然不能為此公開計較什麼,私底下,因著金樓地處京城,背後保不齊便與朝廷有什麼盤根錯節,景熠不發話,我自然不會輕舉妄動。說到底,拿錢辦事還是登不得大雅,多少令江湖人不齒,但人多訊息就多,逆水吸引的都是高手,金樓花重金引更多江湖人聚集京城,不外乎是圖利,也便由它去了。
於是這樣一個不若唐家堡嚴苛,也不若逆水低調的賞金組織,頂著昂貴和唯利是圖的光環,不溫不火的做開了自己的生意。
說它不溫不火,北方几省,無論是花錢尋仇,還是拿秘密換錢,第一個被提到的都是這裡,然而在傾城覆滅之後的幾年裡,面對著江湖高等組織的一大片空白,卻也沒見它做大,論起聲名影響,甚至不比之後出現的逆水宮,足夠聞名卻無鋒芒,讓我一直懷疑金樓背後有高人運籌。
所以當紅笙在我回宮第二年領著我過去,告訴我金樓是她在管,我聽了只是笑一笑。
紅笙在管,那背後不就是景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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