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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不驚,他穩若磐石。
於是所有人都在看顧綿綿。
顧綿綿冷著一張臉,保持著那個盯住地面的眼神,許久無言。
我聽不到她的氣息,但紅笙一定聽到了,慢慢向我靠近了兩步,劍交到左手。
“綿綿。”我叫她。
她輕輕抬眼,並未看我,淡淡吩咐:“叫蕭漓來清理門戶。”
說罷轉身離開。
不想那少年此時卻突然急了,撲通一下跪在顧綿綿面前:“堂主!”
見她腳下不停,又喊道:“師父!”
這樣一句稱謂到底讓顧綿綿停下來,卻未回頭。
少年仰頭望著顧綿綿的背影,囁嚅:“師父,弟子不敢奢求寬恕,也不在乎這條命,只求師父聽我說說因由苦衷,弟子雖死無憾。”
“我不是你師父,”顧綿綿背對著他,聲音凜冽,“你也該慶幸我不是你師父,不然你會死得太過慘烈,讓你巴不得從未到人世活過這一遭。”
“師父!師父……”眼見顧綿綿再無轉圜,少年膝行去追,哽咽著,“師父……求求你問我一句為什麼……哪怕問一句我姓甚名誰……師父……”
“你姓宋,西關宋家的宋。”
早看得出來這個徒弟是蕭漓替顧綿綿收的,我不願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訣別,於是在這樣的時刻開口點明。
我的話讓兩個人一起停下動作,早先我發現之後並未表達過半點懷疑,提醒顧綿綿防範的時候也未言明原因。
顧綿綿終於轉過身來,垂眼看他。
少年見狀不敢耽擱,道:“是,弟子原名宋選。”
“宋選……”趕過來的蕭漓被人扶著,聲音略略滄桑,“那日便是你引我去自投羅網的吧,我竟從未疑過你!”
蕭漓素來嚴厲,宋選見了只是低頭,並不辯解什麼。
“我多年不在逆水出現,不曾想宋家早早便埋下這一步棋,到底還是連累了這裡,”目光散漫,我搖搖頭,有些悵然,“說起來,當年宋家那件事,的確是——”
“的確是什麼?”突然打斷我的是顧綿綿,聽她厲聲,“笑話!”
“當年宋家一眾自尋死路,怨得了誰?事後來計較坦蕩磊落,試問他們倒是偷襲坦蕩還是通敵磊落!他陸兆元在場,讓他說可有更好的辦法?就因為動手的是你,便是你負了整個天下嗎!天下頂端的那個人怎麼不站出來替你扛!”
“當年迎風做了什麼,我再清楚不過,這件事,誰敢說自己脫得開關係!沒有柳家,沒有陸兆元的兒女情長,哪來的薩烏洪!領迎風攔截你的是宮懷鳴,讓你倒下的是我的毒!迎風上千人在關外,逆水堂絲毫不知,蕭漓在做什麼?就連她傅紅笙——”
顧綿綿尖銳的一個一個點過去,最後落到紅笙身上,“敢說自己與此事無關嗎!”
“你人廢了,心也廢了不成!”她瞪我,滿面憤恨。
一段過往重新揭開,疼的是自己,我彎彎嘴角,別開眼。
“宋家尚木,你既名選,便非嫡支,甚至不在族譜,逆水五年待你不薄,教習傳授全無保留,那一段仇怨於你當真如此重要,可以將這一段情分抹殺,還是你從未將身邊這些視若親人?”一向話少的蕭漓少見的問了這樣一番話。
“師父——”
宋選兩邊都喊師父,此時已紅了眼睛,衝著蕭漓叩首下去:“弟子十二歲進逆水,五年來承蒙兩位師父不棄,如再生父母,所謂恩怨,早已恩大過怨,還請師父萬勿存疑。如師父所言,弟子在宋家是旁系遠支棄兒,從未受家族重視,不過是當年一變,宋家需要一個毫無背景的孩子,才被撿了出來。弟子也曾想過言明真相,卻又實在不能……棄墨畫姐姐於不顧。”
“墨畫?”蕭漓皺眉。
“是,弟子父母早亡,無人照拂,與墨畫姐姐自幼相識,同病相憐,後來她被百里家選去做養女,看似風光,實則暗無天日。百里家放言,墨畫姐姐是培養用來殺落影的,落影一天不死,她便一天是百里家的人,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不然就要被招贅傳嗣,此生不得脫身了。”
“師父……你可知墨畫姐姐在那邊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她傷你也是不得已,求你不要怪她……我多想能救她出來,可是……”宋選說到這裡,頓一頓,道,“弟子對不起師父。”
“哪裡那麼多廢話,”顧綿綿聲音很淡,“若是你師父捨不得,就自己動手吧。”
那少年到底掉了淚,分別朝蕭漓和顧綿綿拜下去:“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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