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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熬過了最初幾日的渾噩之後,沈霖對總算清醒過來的我這樣說。
此時的我全身僵直麻木,幾乎感覺不到什麼,只得勉強彎了彎嘴角。目光微移,我沒有看到景熠。
“他守了你三日,”知道我所想,沈霖面上看得出疲態,卻無情緒,垂眼凝神搭我的脈,彷彿隨意,“前頭——是著實壓不住了。”
聞言我很想問一點什麼,才要開口,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如全身的骨骼被碾碎成了千萬塊,疼痛從四面八方一齊湧上來,飛速淹沒意識,讓我連□□的空隙都沒有,幾近窒息。
沈霖見狀立時把手按在我肩頭穴位上,另一隻手託了我的頭,急道:“保持氣息,抗一下就過去了!”
如他所說,那痛持續得並不很久,在我強撐著吸了幾口氣後,很快緩解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瞬間耗盡氣力的倦乏。
沈霖抱著我的頭卻一時沒有鬆開,阻攔了想要上來幫忙的水陌,他騰了一隻手又把了好一陣子脈,這才輕輕將我安置好,而後看著我鄭重道:“言言,你毀了根基,這是習武之輩最重最重的傷,有多少人,寧肯死也不願至此,這些,你見的比我多。”
我垂了眼睛表示認可,他跟著道:“你大穴受損,許多鎮痛的方法都用不了,用藥——又太過傷身。”
至此,他到底失了儒雅,含痛咬牙:“他竟當真下得去手!”
我動了動手臂,伸手去碰他,開口沙啞:“沈霖——”
“罷了,”沈霖很快平靜,微笑看我,“再難捱,總也能捱過去的,有我在,總會讓你儘快好起來。”
“他——”我心裡惦記著景熠,不清楚已經多少日過去,他的困境如何,若如沈霖所言,恐是依舊棘手,“不用一直守著我,你去……幫幫他。”
“我幫不了他。”
不想一向溫和的沈霖給瞭如此直白的拒絕,他揮手遣走了水陌,又道:“不光因為沈家祖訓,先祖不讓沈家入仕自然有其道理。內憂外患之時,我們可以冒大不韙站出來,帝王也好,市井也罷,咱們幾人之間的情分,從來無關身份地位。”
“但現在的天下,是他的天下,景氏江山,他一意孤行,我幫不了他。”
頓一頓,沈霖握了我的手:“我們幫不了他。”
我聽了只是呆滯,也明白自己無可反駁,沈霖一面怪景熠傷了我,一面又怨他以一個帝王的身份一意孤行,箇中矛盾,無可言喻。
“言言,也就是你走到這一步,我才與你說這些,”沈霖輕嘆一口氣,很快又衝我笑笑,“他在門外有一會兒了,不知是真沉得住氣還是有什麼不好的訊息不敢進來告訴你。”
我愣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當真與以往不同了,除了眼前的沈霖,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存在,眼睛看向門口,莫說景熠,連明知就在門外的水陌我都完全察覺不到,四周安靜得可怕。
壓下略略的恐慌,我盯住那個頃長的白色身影,想要擺一個最好的表情給他,卻止於他的憔悴疲頹,上一次看到這樣的他還是在寧武大牢,當時他畢竟在瓦刺受了重傷,後又千里奔波回去救我,可如今不過宮廷數日,竟比那時更甚。
我不知道景熠是什麼時候站在門外的,明白恐怕沈霖的一些話是故意說與他聽,對於那些揶揄指責景熠並沒有回應什麼,只是走到我身邊坐下。
我等著他開口問我,好些了麼?或者是,還好麼?我準備好了各種寬慰他的言辭舉止。
然而他卻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如沈霖一般的覆了我的手腕探脈。
在這方面他當然不如沈霖,沈霖卻也沒有攔他,默然望了片刻,對他道:“我要回去一趟,你若不忙就看著她,萬不可輕易移動,受風受涼都很危險,更離不得人。”
景熠點頭,目送沈霖離開後,才又來看我,溫聲道:“別撐著了,睡一會兒吧。”
我眨眨眼,問他:“倒是有什麼不好的訊息,說來聽聽。”
“沒有。”他道。
“皇上深不可測,”我努力笑笑,“但還是一眼就看得出你說謊。”
“皇后操心的事太多了,”他佯怒著沉下臉,“後宮不得干政。”
我聞言又想笑,卻不料再一波劇痛襲來,瞬時猙獰。景熠動作極快,動作應對與沈霖如出一轍,甚至更為嫻熟,壓穴護住心脈,托起頭頸防止我痛到痙攣時斷了氣息,在我昏迷的這些日子裡,不知已重複了多少次。
身上不可抑制的抖起來,如此頻率,到此我也明白為何沈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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