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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一個激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顫巍巍的遞上來。
我接過來,信沒有封口,信封上寫了兩個字,親啟。
抽出裡頭的信箋展開,我整個人突然就是一僵。
紙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八個墨字:今生無緣,但求共死。
沒有稱呼,沒有落款,但這代表了什麼,相信任誰都看得明白,然而讓我震驚的卻並不是這信的內容。
手在抽出信箋的剎那就感到不對,很快開始辛辣發麻的手指告訴我,這信上有毒。
毒迅速上竄,立即運了內力抵住,這個下意識的反應愈發的讓我熟悉,終是不敢相信般的放了一點過來試,那種狠烈精絕的毒性再無可疑。
顧綿綿的毒。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隔夜兩重天(四)
顧綿綿一向不喜歡猙獰模糊的死狀,無論用劍殺人還是用毒,她都如有潔癖一般希望屍身整潔,表情平靜,她總說都是那些無色無味卻死狀慘烈的毒造就了江湖上對毒物的鄙夷,以及對用毒之人陰險狠辣的評價,若能扭轉一二,也算是作為用毒高手為江湖做的一點看得見的貢獻。
所以顧綿綿的毒大多看得見,哪怕是沒什麼功用,故意加進去的顏色,死在她毒下的人也從不見七孔流血或青白紫黑之類的醜陋模樣,對於這些她有她的驕傲和堅持,任誰出多高的價錢定製也不肯改變。
我其實是贊同這一點的,儘管沒有她那麼極端,但久而久之還是逐漸的把斃命一招從慣用的頸間變為了一劍穿心,死得快些,血也會少些,不為樣子好看,至少可以乾淨點。
當然,除了殺容成瀟的那次。
我盯著那宮女,沉聲:“這信還有誰看過?”
宮女慌忙胡亂搖著頭:“沒有!沒有……只是奴婢……只是……一時慌張才……”
並不問她是否開啟來過,因為不管是沒來得及還是不敢,我知道她一定沒有看,不然現在早已跟穆貴嬪一樣死掉了,顧綿綿的毒,制敵的一定不會死人,要殺人就絕對沒有活路。
從毒的感覺上我確定,毒是顧綿綿的,就是她半年多以前製出來給我試的那種,我記得自己當時的評價是坦蕩狠烈,然而此時的這毒已是無色無味,信上甚至不見半點磷光,毒性狠烈更甚,只再不見坦蕩。
我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顧綿綿的原則,或是有誰改了她的毒方,但可以確定的是,就算穆貴嬪的確因此斃命,也絕不是死於這封信,以這信上的毒性程度,她若是拆開來看過,絕沒有機會再把信裝回去。
那麼這信是什麼意思?
不是元兇卻沒有封口,這宮女一時護主的行為已經讓自己也中了毒,不過是因著極其輕淺才撐到現在,她那站不穩的跌撞模樣,話不成言的顫抖恐怕也並非全因害怕,分明是已經開始毒發。
顧不上去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眼下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如果這個宮女一會兒毒發死了,看過信的我卻活著,我要怎麼解釋。
遇到涉及江湖的事,我表現了異乎尋常的冷靜和果斷,把手裡的信折起,也不管景熠和貴妃怎麼想,我迅速的做了決定:“單獨關起來。”
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開口下命令的會是我,執事的內監愣了一下才動手來拉人。
這時卻聽見貴妃的聲音:“慢著!”
“出了這麼大的事,”貴妃向我走近一步,語含探究,“皇后娘娘這麼處置是否太急了一點?”
“怎麼?”我把眼睛盯過去,“我處置不得?”
“那倒不是,”貴妃此時竟是笑了一下,話帶玄機,“只是皇上還在這呢,娘娘就急著喧賓奪主,不知所為何故?”
我的右手已經整個麻痺到了手肘,還在往上蔓延,隱隱的開始刺痛,心裡懊惱自己方才草率試毒的同時,餘光瞥見那宮女已然不支癱倒在地,眼看著氣息不好,再不能拖。
於是也不去看一直沉默著的景熠,一手指向穆貴嬪的屍身:“皇上要處置的大事在那裡。”
“我又不是要她的命,只是關押,稍後詳審,也需要跟你請示麼?”把手收回來,隱在袖中握了拳,衝著貴妃厲聲,“這後宮到底是誰做主!是我喧賓奪主,還是你越俎代庖!”
誰也沒料到一直推容圓潤的我會突然當著景熠的面與貴妃針鋒爭吵,場面一時寂靜,連貴妃都在眼中閃過明顯的驚詫,呆了一下沒接上什麼話。
趁著這個空當,我朝著那群下人一眼掃過去:“聽不見?”
景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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