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我淡笑著轉過頭:“我說需要人了麼?”
他斜睨我一眼:“我只是不再掌管逆水,不代表失去判斷力,你從靈山來,要往西關去,卻朝北繞了一圈去找我,我要真信你只是去要馬的,也當不了那些年堂主了。”
我愣一下,道:“兆元,你沒必要如此。”
他扯動一邊嘴角:“蕭漓他們南下不叫我,我可以視而不見,但你有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觀?”
守著一個即將臨盆的妻子,蕭漓會叫他走才怪,我抬眼:“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麼不叫你。”
“想過又怎樣?能徇私的也徇過了,”他笑著一拉韁繩,堵了我後頭的話,“傾城逆水,許進不許出,這規矩可不是我定下的,難道等著你再來清理門戶不成?”
我聽了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此去西關,快馬行程約在三日,我等不了,儘可能不眠不休的趕路,一路上陸兆元並不多問,不要命的趕路對他來說不是新鮮事,只是幾次提醒我要儲存實力。
兩日一夜後路程已過了大半,再一夜就可到達,然而入夜時分一進寧武地界,我還是霍然停了下來。
寧武城外一眼望去漫天連營,不必問也知道是親征的大軍駐紮在這裡,其間隱約可見的明黃儀仗,讓我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竟是班師回朝。大軍和鑾駕行進不比我們的速度,算起來他們三日前就啟程離開了西關,三日前,正是那份詔書橫空出世的時候,這代表什麼?
如果不是景熠已然脫險,就是他已然被京城放棄。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我突然開始按捺不下,原沒打算進城,現在卻非進不可了。
這個時辰城門已關,周圍戒備又是格外森嚴,寧武不大,並沒有迎風或逆水的分堂,我和陸兆元只能想辦法借其他幫派的密道進城。
與這邊的幫派並沒有什麼交情,想了想,還是叫陸兆元先去交涉,雖然他已不再是堂主,但亮出逆水的招牌,許也能行得通,若實在不行再由我來出面。
然而不曾料到竟十分順利,才一說明緣由便得了對方首肯,疑惑之餘,陸兆元很快告訴我一個驚人的訊息:我們並不是頭一個借道的,今夜逆水一眾在寧武城內聚集,蕭漓早跟對方打過招呼。
我當即皺眉,蕭漓他們明明被我打發南下找唐桀,怎麼會出現在這,還這麼巧在這個時候!
於是忙問:“為了什麼事?地點在哪?”
“不知道什麼事,寧武沒有逆水的據點,今夜說是在城東一家客棧,借的也是他們當地的地方,”陸兆元頓一下,問,“咱們要去麼?”
我低頭默然,眼前的局面讓我覺得十分不好,不管景熠有沒有在寧武城裡,在外人看來,至少是朝廷大軍和聖駕在此,這種時候各個幫派都會慎之又慎,以免惹上麻煩,蕭漓上任不足一年,儘管這期間我並未與他有多少接觸,但總看得出那並不是個張揚外露的人,現在突然在敏感時期借道又借地,他哪來的如此交際和臉面?
如果不是他——
心裡沉一沉,我點頭:“去。”
街上早已宵禁,特別是西邊半城徹底被封鎖著,看著那些如臨大敵般的兵士,心裡隱隱的不安逐漸泛上來,照目前的狀況看,距離鑾駕到京大約還有□□日,最多不過十日,如果景熠沒有在寧武城裡,那離天下大變也就只剩這幾日的時間。
客棧附近,老遠就看得到有人在暗處盯守,到了門口照例由陸兆元出面,逆水裡麵人人都認識他,全都抱拳示意,自然沒人會攔,然而到我這卻不一樣。
攔下我的逆水弟子只是伸了一隻手,並不說話,規矩我是懂的,看向陸兆元。
陸兆元會意,點頭對那弟子道:“我這邊的。”
這是以前我們最常用的方式,大多數時候我都以他麾下弟子的身份出現,既方便行事,也利於觀察。
不料今夜卻並不好使,那弟子對陸兆元微一躬身,又衝我道:“堂主吩咐,今日需特別謹慎,面生的還請亮出兵刃來給兄弟瞧一眼。”
我聽了一怔,逆水堂內雖人人皆有信物,但因堂口不大,弟子之間基本都認得出,除了新入弟子,平時極少使用,而最高階別的信物恰是紋刻在各自兵刃上的,幾乎沒有作假的可能,唯有在極度重要或危險的場合才會被要求亮出,大多用在絕不能有半點差錯的事件上。
今日——竟重要至此麼。
我的暗夜上自然也有此等紋刻,但傾城近期疑點甚多,我還沒想好是否要這麼早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