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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傅鴻雁嘴角帶血還偎靠在原地, 背叛大概只是一瞬間的事,我不知道他對於一個自己朝夕跟隨了多年的人痛下殺手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也不知道當他看到景熠在生死之間不忘留他一命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顛覆。
此時的他,既不離開,也不見伸手,恍若無神。
“兆元,”我開口,聲音不大,“給我吧。”
陸兆元武功很好,進退都在掌握,聞言急攻幾招,抽身後撤幾步,回頭看我。
那邊那領頭的見狀怔一下,隨即一揚手,還在打鬥的很快也都停下來,我知道他們要麼是覺得勝敗已分,不在乎由得我們緩一緩,要麼,就是尚未有滅口的命令。
傅鴻雁緩緩的朝我看了一眼,依舊沉默。
我並不理會,只對陸兆元道:“有藥麼,去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陸兆元穩穩點頭,半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朝著景熠過去。
我回頭,看到那婭緊緊的抱著景熠,低聲說著什麼,眼淚一顆顆的掉,滿面都是擔憂關切,景熠微閉了眼,並不答話。
再回身,我話也不說,直接朝那個領頭的衝過去,與那日在廣陽宮一般,出手便是最厲害的殺招。
那人沒料到我的攻勢如此急猛,勉強招架之下,企圖靠深厚的底子扭轉形勢,卻是始終被我死死壓制,無處翻身。
許多強烈翻騰的情感在心裡肆虐怒吼,幾乎要衝破我的身體,讓我在痛極之餘,格外清醒,格外狠烈。
一劍穿心,我抽回暗夜,任那人重重倒地。
“傾城逆水,落影。”
隨著暗夜上的血滴墜落,我毫無溫度的說出自己的身份,目光凜冽:“還有誰想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章 岌岌箭在弦(四)
場面一時靜寂,眼睛掃過去,所有人無不驚悸畏縮。
能把陸兆元拖住的絕非常人,看來我猜得不錯,倒下的那個不但是他們這些人裡領頭的,還是最強的那一個。
少頃一個看似有些閱歷的站出來抱拳:“既然逆水堂插手此事,我等自然——”
“自然什麼?”我淡聲打斷,“早先你們埋伏在這裡的時候,看不見兩任逆水堂主都在麼?”
“西關宋家,竟會如此眼拙?”說著我掃一眼傅鴻雁,又抬眼看那人,“還是樂得見我們內部出了叛徒,打算趁機得利,那宋老門主就不怕我半夜找上門?”
被我一語道破身份,那人臉上變了色,有些惶急:“此事是我們兄弟私下所為,與門內無關。”
見我冷笑不語,他停一下又道:“事已至此,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淡淡一笑,我把暗夜在手指上輕巧的轉了一個圈,“兵刃都留下,人可以走了。”
話音才落,周圍又是一靜,這些人沒料到能這麼輕易過關,全都掩飾不住的如釋重負,有了些微的動作,全等著與我說話的那個人發個話,就可以棄了兵刃逃出生天。
而那人卻遲遲沒有反應,彷彿在猶豫推敲著我此舉真假,看著我有些遲疑,不光是他,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盯著我看,包括那牧,包括一直沒有動靜的傅鴻雁。
也不理會,我就只毫無波瀾的立在原地,淡冷無聲。
最先出聲的反而是身後的陸兆元,略略驚詫,似乎想要警示於我:“落影——”
“兆元,做你的事——”我頭也不回,淡道,“我知道,是宋家。”
如同觸動一般,對面那人總算找到了動作的契機,將手中一把長劍丟在面前地上,他身後眾人見狀紛紛都將兵刃拋了,叮叮噹噹的落了一地。
見我沒有再說話的打算,那些人也不耽擱,向我抱了抱拳,剛要走卻見那些遍體鱗傷的北蒙侍衛堵在門口,一個個緊張的如臨大敵。
“那牧,”似做無意的挪了幾步,我第一次叫了那牧的名字,“把你的人撤回來。”
那牧看著我愣了一下,又朝景熠的方向看一眼,沒說什麼,揮手示意他的人罷手。
就在那牧的人撤開,那些人轉身離開的剎那,我右手一揚,把早扣在手裡的一把細小稜錐疾射出去。
不多不少,人人有份,朝的都是背心大穴。
那些人剛鬆了一口氣,絕想不到我會再次發難,大多不及回身就中了招,少數幾個敏銳的,也因手無兵刃無從格擋,只能堪堪避開要害,或肩頭,或手臂,全無可逃。
我要他們棄掉兵刃,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