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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藍永遠記得這一天,在這樣的夜晚,他說過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等他拉著她的手,帶她走遍大江南北、走遍她想去的每一個地方,她才知道那句話真正的意思。有些東西,漸漸在心底發芽,經過歲月的積澱,只會讓它越來越沉凝。有些事情,很容易忘記,有些事情,生命裡不可割捨。
年糕在嘴裡嚼了幾下,沒有幾下,禾藍就吃不進了,眼睛酸酸的,心裡也酸酸的。
“這樣就飽了,胃口太小了吧?”白潛取笑她。
禾藍擺擺手,“真的吃不進了。”
“好吧。”白潛把她的碗移過來,接過她的勺子,低頭吃起來。他吃得很香,也很自然,禾藍道,“我吃過的。”
白潛道,“你吃過的,我就不能吃了嗎?你還嫌我啊。”
“哪有,是你……”
“我怎樣了?不要浪費嘛。”他對她擠眉,繼續吃著。
小時候,只有她母親吃過她吃剩下的飯,連她父親有時都會直接倒掉。原本以為,只有真正血緣相親的人才不會在乎。他吃得這麼自然,她心裡有種微妙的不自然,別過了頭,面頰還熱熱的。
小鎮的夜晚很冷,雖然一間間民居里燈火明亮,外面卻冷風瑟瑟。厲言在鎮上流連,不知不覺,到了外面城市的街區。
晚上的冷風不斷吹在身上,卻一點也沒有讓他清醒。
生平第一次,他去了酒吧。
吧檯上有個女郎坐到他身邊,長腿自然地搭到他膝蓋上,“請我喝杯酒吧。”
“走開!”厲言心裡很煩,哪有那個閒情去理別人,叫了幾杯酒就一個人喝起來,形象全無,看著就像牛飲。
“神經病!”女郎把紫紅色的貂裘圍脖往肩上一搭,扭著腰肢和屁股走開了。
灌了一杯又一杯,厲言的頭昏昏沉沉,視野裡的景物變成了一層一層的疊加,顏色也變了。他用手背揉了揉,好了一點,一會兒又糊成了一團,索性不去看,仰頭灌起酒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店面都快打烊了,酒店裡的人卻漸漸多了起來,都是些逢年過節不回家的“浪子”。厲言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走入舞池。身後有人撞了他一下,連忙向他道歉。
厲言沒有放在心上,全身心都投入了熱舞中。他從來沒有這麼放縱過,在人群裡擠來擠去,煩躁絕望的心情,似乎舒緩了不少。
直到幾個刑警衝進店內,把他從舞池裡拖出來的時候,他才清醒了一點。
“幹什麼?”
兩個刑警面無表情地說,“我們接到匿名舉報,說今天有人在這裡涉嫌毒品交易,請和我們走一趟。”
厲言的酒頓時醒了,掙扎起來,不斷解釋。可是,這兩個刑警似乎駐定了他的罪行,一番搜查,把一包白色的粉末從他衣袋裡逃了出來,拷了他,“這是什麼?”
周圍聚集了很多人,不停對他指指點點。
在大庭廣眾下被這麼羞辱,厲言還是第一次,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表明身份,不然,只會更加丟臉。兩個刑警押解著他,拖出店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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