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4 頁)
但很快,這一口悶氣又提了上來。
甫一開始,她對秦清止此種伎倆很是不屑。
然而現下,她捫心自問,似乎並不太願意拓跋戰清醒的那麼早,或許因為相處的時間久了,或多或少總會有些感情在,他現在這般模樣,雖說傻氣了些,卻無憂無慮的多。
想到此處,夙冰不由一怔,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竟也有了惻隱之心?
她蹙起眉頭來,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細細翻看一整夜的《千草圖鑑》,憑藉神識較為強大的儲存認知能力,上千種常用靈草毒草的藥性基本已是瞭然無胸,但第二日一早,夙冰還是隨著高原前去藥田勞作,畢竟眼高手低,凡事唯有經過一雙手,才能深刻感知它的內容。
如此過去兩個多月,夙冰如同初出茅廬的小修士一般,沒日沒夜的泡在藥田裡,足跡幾乎遍佈神農峰每一個角落,不斷填充識海中自己構出的框架。現如今,僅憑著味道,便能分辨不同種類的靈藥,並能一字不落的說出它的功效,以及同其他靈草組合之後所產生的變異。
瞧她赤腳站在一處藥田裡,整個人如同瘋魔了似的,高原不禁喟然長嘆:“師傅,記得您收徒兒入門時曾說,徒兒並不比其他人聰慧,但勝在丹心堅定,心無旁騖,徒兒一直引以為傲,然而直到遇見夙師妹,徒兒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先前瞧著夙師妹憑藉四靈雜根之天資,年紀輕輕便能成功築基,必是福緣深厚契機了得,近來終於醒悟,何為真正的腳踏實地。”
“尊上已有千年不曾收過女弟子,既肯破例將她收入門下,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對於高原的評價,沉珂真人不置可否,但也一針見血地指出,“不過,此女雖然拼勁兒十足,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子邪氣兒,總感覺她背後的用意並不純粹,頗令人費解。”
高原怔愣過罷,不解道:“師傅您觀心之術高深,但以尊上的修為,難道瞧不出來?”
“尊上必然瞧得出來,可那又如何呢?”沉柯真人深望夙冰一眼,罕見的微微勾起唇角來,“道法永珍,殊途同歸,不管此女動機如何,總歸一心向學,而且劍走偏鋒,短短兩個月,便可超過你們二十年所學,只要她肯堅持,日後的成就超越為師絕對不是痴話,丹道宗便可長盛,有何不可?”
“師傅,您……”
高原微微有些錯愕,在他印象中,自家師傅一直是嚴謹之人,對於丹道之心看的極重,今日說出這番話來,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徒兒不解,倘若動機不純,心魔與**作祟,如何煉出一手好丹?”
沉柯真人淡淡道:“很多時候,走別人走過的路,永遠不可能有所突破。心魔與**能夠毀掉一個人,亦可以成就一個人,區別只在於,究竟是**控制你,脅迫了你的心,還是你戰勝**,將它化作動力。此女雖無一顆赤誠求道之心,但其堅韌不拔無所畏懼的性子,放眼整個無極宗,也難尋出一人與之比肩。”
高原似是有所頓悟,頻頻點頭,雖然沉柯真人的意思非常明顯,是打算將衣缽傳給夙冰,但他並無半分嫉妒之心,反而暗暗為師傅慶幸,也為自己感到羞愧。
從那一日起,高原舀定主意,戒驕戒躁,重塑道心。
兩人雖然離得極遠,但夙冰恰好放出神識在尋一株靈草,因此這番對話一字不落的被她偷聽了去,不由心尖一顫。先前,她果斷小覷了這位沉柯真人,原想他只是個丹道痴人,沒想到心思竟也如此細膩,若非痴迷於丹道,加上身體患有隱疾,笀元已然無多,恐怕修為絕不輸給秦清止。
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多提防一二。
思考完這一茬,夙冰很快考慮起第二個問題,看樣子,最遲不會超過七日,沉柯真人便該召自己進丹房啟爐了,再不買個隨身丹爐,怕是說不過去。
於是夙冰下午便向高原告假,下山前去天際城。
原本她打算購買一個二手丹爐,但聽罷沉柯真人對自己的一番評價,夙冰再三琢磨,總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人家都打算將看家本事傳授給自己了,咱們也不能太磕磣人了是吧?
夙冰一咬牙,決定斥巨資購買一個原裝貨。
前去永珍居挑挑揀揀,最後選了一個以五百年精鐵打造的麒麟四足隨身爐,貴賓折扣加上死搞活搞,統共支出三百九十塊下品靈石,趙子涵給的一千靈石,轉眼就去了一半。
夙冰肉疼的緊,殊不知掌櫃一張臉臭的更緊。
若非一早知道她同元寶是故友,真恨不得一腳把她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