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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進問:“都準備好了嗎?”
眾人答:“準備好了!”
井探長說:“剛才市局110接到了一個匿名的舉報電話,就報今天咱們要打的這個目標,總隊已經知道了。總隊長的意見,行動計劃不變!”
李進看看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眾人應諾一聲,隨即散開。很快,汽車一輛一輛開了出來,車燈照亮了林子和路基,照亮了路邊奇形怪狀的樹冠。
車隊首尾相銜,魚貫駛上公路,向即定的方向提速開去。
說到西京公安局刑偵總隊決定收網的這天,說到這天夜裡在長安境內的這次行動,我要再以“九號墓”的位置為基點,介紹一下這裡的地形。
如果在“九號墓”的正面坐北向南,可以看到左面一公里外有一條省道,那是通往西京的主幹公路。右面一公里是一條枯河,河床裡亂石雜陳,已有百年。“九號墓”的正南,就是那座體量不小的小山,也就是本案的目標與焦點。再往南,不遠,是一座荒村,遠遠看去,早無人煙。
侯老大的盜洞就在土丘面向荒村的一側,挖掘與爆破並舉,此夜已到最後階段。洞口開在墓道的正中,方位判斷非常之準。侯老大不得不佩服老郭的本事,老郭把挖墳這行琢磨的,不知勝過多少專家和書本!
盜洞穿透千年封土,已經掘至十五米深。一根繩索繫著一個膽大的嘍羅和一隻大號的手電,沉入到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深處。侯老大蹲在洞口,伸著脖子,往洞內探看,向很深處那簇忽明忽暗的手電的光芒低聲呼喚:“怎麼樣,通了沒有?”
盜洞底下沉默了片刻,終於有了回應:“通了,看見墓道了!快拉我上去,喘不上氣來!”
捲揚機連忙轉動起來,把第一個看到墓道的人往上拉。地下的墓葬都有或大或小的沼氣,聞久了會死人的!侯老大一面吩咐捲揚機向上卷拉,一面讓人搬來充電排風機準備下運。他需要在老郭到達之前把一切安排妥當,今晚將是老郭給他和他這幫弟兄付酬的日子,所以活兒不能沒有幹完。做這種活兒預付款一般都給得很少,不設尾款。老郭事前答應好的酬勞的70%要在盜洞打通之後,也就是今晚,一筆付給他們。
至於這筆酬勞的分配,侯老大則和他僱來的人另有規矩:開工前每人先給一千,算是大家拱手拜土地的錢;盜洞快通時每人再給兩千,算是求陵墓內的先人別怪罪的錢;全部完事後每人再給兩千至四千不等,算是分手散夥的錢。大家拿足自己的那份錢各奔東西。至於老郭一共給這檔活兒出了多少錢,那是侯老大自己的事!誰也別打聽!
裝著電瓶的排風機搬來了,先在地面打火發動,又被捲揚機吊入洞內。不知是誰小聲叫了一聲:“有人!”叫得每個人都差點把心臟跳出嗓子眼來。大家不約而同地向右側的公路看去,果然看到了令人心驚膽破的畫面——一串長蛇般的車燈在遠處的公路出現,很快進入荒野,成扇形散開,向土丘這邊合圍而來。侯老大喊了一聲“不好!”但絕望和恐慌讓他的聲音還沒發將出來,數顆照明彈就已升上天空,整個荒野草木畢現!眾人不等命令一鬨而散,顧自逃開,被捲揚機送進洞內的排風扇剛剛吊到了一半……
還在公路上開車的老郭也看到了騰空而起的照明彈。看到照明彈說明他當時離土丘已經不遠。他乍著膽子又往前行駛了十幾秒鐘,很快就看到了照明彈將要熄滅的餘光下,數不清的警車攻向土丘,一場摧枯拉朽的圍剿正在展開……
老郭的臉上死一般灰暗,他明白大勢已去,無可挽回,只能最後再看一眼侯老大們不堪一擊的潰散和那座山一樣巍然的墓冢。他調轉車頭,沿來路逃走……
在回城的路上,老郭撥了林濤的電話,電話響了半下就通了,顯然林濤也正等著這通鈴聲。
老郭電話裡只說了一句話:“攤子被城管收了,生意已經完了。”
電話那邊沉默著,老郭不等迴音,把電話結束通話。十秒鐘後電話又打過來了,林濤也只問了一句:“你去哪,怎麼打算?”
老郭的回答同樣簡短:“我出去休假,還得請你幫個盤纏。”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問了句:“多少?”
……
在老郭回到城內的兩小時後,西京的天亮了。
太陽昇得很高很高了,林白玉這一天還算早起,但洗漱完坐在餐桌前的時間,已經說不清是該吃早飯呢還是午飯。
餐桌上什麼都沒有。
林白玉走進廚房,廚房的臺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