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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又出現了一聲痛苦的嘶嘶聲。嘶嘶聲加劇,變成了咆哮,化為了尖厲的叫聲。叫聲達到了頂峰,似海浪般接踵而至,震耳欲聾。這是將死之際才會發出的聲音。
是那個怪物。
很好。去死吧。正合我意。
我向後退,遠離這叫聲,遠離那令我面板灼痛的熱度。我退後一米,又一米,那叫聲在漸漸變小。但熱度沒有減弱。反而加強了。我的臉發燙,不過熱度的來源在較低的地方,蔓延過了我的腹部。有火在燃燒。火勢猛烈。痛苦不堪。
我身上著火了。我剛才把一些打火機油噴到了罩衫上,這會兒,火焰吞沒了我的衣服。剛才,帳篷著的火太亮,我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小團火,但此時我注意到了。我尖叫起來,在原地跳動起來,用手去拍打火焰。火焰反撲過來,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去拍打我那燒焦的衣服。每過去一秒鐘,我都能感覺到熱度在炙烤我的肉體。一股令人噁心的氣味升起,有尼龍衣服上的塑膠燃燒發出的氣味,還有一種和食物很像的氣味,這兩者混合在一起。是我。我不由得一陣噁心,用我赤裸的手更用力地拍打腹部。
我終於取得了勝利。破破爛爛的衣服垂在我身上,冒著煙,從燒出的大洞可以看到裡面的T恤衫。T恤衫也被燻黑了,不過我沒去理會。我的注意力都在我的那隻手上。或者說,那個東西本該是我的手才對。我把它抬起來,藉著依舊在猛烈燃燒的帳篷發出的火光看過去。那隻手只剩下骨架。面板和肌肉都燒沒了,只剩下肌腱和帶血的骨頭。我嘗試彎曲手指,結果疼得手臂直哆嗦。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有疼痛。滾燙的疼痛,火辣辣的。疼痛感貫穿我的整條手臂,直衝大腦中心,在那裡跳動著,像是警報器直響。我的眼前一片光亮,邊緣則是黑的。跟著,我的整個身體停止了運轉。
第24章現在
這會兒,我哭了。沒有必要掩飾了,我甚至都沒嘗試去掩飾。就讓彼得森醫生看看吧。讓他看看,讓他以為他贏了。我才不在乎。
我還以為我都忘了恐懼、恐慌和無助感是什麼了。我還以為我將它們深深埋葬,它們再也不能傷害我了。但我並沒有做到。冰冷的血液在我的血管裡流淌,脈搏怦怦跳動,腎上腺素飆升,汗毛直豎。我感覺到了。和以往一樣強烈。
我哽咽著籲出一口氣,這才意識到我一直都沒有呼吸。我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慘遭蹂躪的右手則在尖叫著抗議。不過我似乎無法將雙手分開。
我抬起頭,彼得森拼命要讓我流出的淚水此時就在我的眼眶裡打轉。現在該怎麼辦?
他詫異地注視著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發現了真正的他。他看起來有點……迷惑。彷彿他頭一次在琢磨我說的也許是真話。一年多了,我頭一次感覺到了一絲希望。
但這一刻眨眼即逝。我們又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他滿心懷疑,高高在上;我依然是瘋子一個。
“是你乾的,希瑟。”他輕聲說,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但我蹙起眉頭,這明顯表明了我的立場。
“是你乾的。”他重複了一遍,“是你殺了你的朋友們。”
不要有任何反應。不要。我控制住自己的臉,剛好來得及阻止它露出痛苦和憤怒的表情。
我知道他是這麼以為的,我當然知道。從他的眼睛裡,從他的嘴唇裡,我能看得出來。但聽到他這麼說,我依然痛徹心扉。每一次都是如此。
但彼得森醫生並不打算就此住手。他繼續用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輕輕說話,彷彿是在嘗試將我引入恍惚的狀態;彷彿他是個催眠術高手,要將這個真相,這個不實的“真相”植入我的大腦。
“你殺了他們。馬丁,達倫,還有艾瑪。你謀殺了他們。勒死了馬丁和艾瑪,淹死了達倫。”我剛要搖頭否認,他就抬起一隻手,阻止我,“他們找到了屍體,希瑟。找到他們了,屍體半埋在石冢裡。而且看屍體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或是被巨大的爪子抓過。驗屍報告稱三具屍體的脖子上都有瘀痕,證明死因是窒息。”彼得森停頓一下,確定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如果你不是因為燒傷昏了過去,是不是也要把道奇殺了?”
燒傷。
聽到這個詞,我不禁蹙起眉頭。熾熱的火焰,灼燒的痛苦,把一切都燒成灰燼。有時候我在夜裡驚醒,有那麼一刻,我總是心驚膽戰,以為我依然身在大火之中。然後,我就會尖叫不止,直到走廊裡傳來咚咚的腳步聲,一連串咔嚓聲後我的病房門被猛地推開,看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