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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是現實生活,沒有驚掉下巴這種事兒。我只是驚詫地瞪著他。
第一次聽證會簡直就是個玩笑。我甚至都不在場。我當時在醫院,不過我的父母去了。他們坐在一個房間裡,同在的還有法官、幾個律師和老好人彼得森先生,我估摸他們也就談了十分鐘,便認定我發瘋了。瘋狂。神志不清。不適合受審。所以彼得森醫生才能把我鎖起來。或許還有一個醫生在場提供補充意見(那時候我平躺在醫院那個接觸不到外界的病房,嘗試弄明白我周圍的世界,見到了很多穿白大褂的人),可就算有,他也會同意彼得森的判斷。我的父母甚至都沒反對。他們八成是以為那總好過坐牢。也不那麼丟人。一個瘋女兒總比罪犯女兒要強。
第二次聽證會。彼得森在幾次見我的時候都沒暗示過。看他在椅子上扭動的樣子,還有他額頭上的汗珠,估摸這事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到他緊張狼狽我倒是很開心,只是我自己也很吃驚,根本無暇享受這份快感。
“為什麼?”我問。出現了什麼變化嗎?
彼得森醫生咳嗽一聲,正正領帶,撅起嘴唇。
“法官希望重新評估你的案子。”
是呀,這我當然知道,可是……“為什麼?”
他抽了抽鼻子,做了個深呼吸,直勾勾地看著我的臉。
“現在有了個新證人,法官認為這個人有可能就黑石冢案提供新證詞。”
是道奇。不然還能有誰?
我控制自己不要懷抱希望。新證人——可能是個瞭解石冢的當地人;一個我們都沒看到的遛狗的人。還可能是另一個急於瞭解我內心想法的醫生。
但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一定是道奇。他醒了。他終於醒了過來。
“我要見他。”我說。
彼得森醫生立即搖搖頭。
“不行。”
“我要見他。”
我們都沒有提到這個新證人的名字。沒這個必要。彼得森醫生不願和我對視,這就說明了一切。難怪他會坐臥難安。如果道奇證明了我的說法,那他們就不能說我是瘋子了。如果道奇證明了我的說法,那他們就不能管我叫兇手了。
如果?沒有如果……他一定會這麼做。
“我要見他。”
我會堅持到彼得森醫生明白這件事沒得商量。
不幸的是我沒有商量的資格。彼得森擺擺手,表示不同意我的要求。
“聽證會在七月七日週四那天。我會陪你去,你的父母也將出席——”
“我不希望在那裡見到他們。”我下意識地說。
彼得森聳聳肩。“你未滿十八歲,希瑟。你的父母必須在場。”
我皺起眉頭,不過我其實並不在意。一時間我思緒萬千。七號,週四……我嘗試在心裡盤算今天的日期。今天是週一,我很清楚這一點。上週與彼得森的見面時間和馬拉松一樣漫長,和噩夢一樣可怕,那時候是一週年紀念日,我輕輕地哆嗦了一下,這麼說……
“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問。只是為了確認一下。我一定要確認無虞。
“週一。”彼得森醫生答。
我強忍著才沒有發出嘖嘖聲——他清楚我問的是什麼。
“今天是幾號?”我重新措辭問道,希望能壓下語氣中的諷刺。我覺得今天有必要在他面前表現友好。我可不願意把他惹惱,給他藉口在聽證會時說出對我不利的話。當然了,我可能早在一年前就該這麼做了。
彼得森醫生嘆口氣。“四號。”
“七月?”
“是的。”
我開始消化這個資訊。聽證會在三天後舉行。再過三天,我或許就能自由了。
再過三天,我可能被送進監獄,審判日期就會像奪命套鎖一樣勒住我的脖子。
再過三天,我可能還會回到這裡。
這三天過得很漫長,卻也是眨眼即逝。我在這些天裡都是一個人待著。看護並不常和病人說話,而我拒絕離開病房,去鍛鍊或第七次去看同一部無聊的電影這種每週一次的消遣。在離開彼得森醫生的辦公室前,我又要求見道奇,但他沒理我,全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那是我最後一次說話,到了週四早晨,因為很多天不說話的關係,我的喉嚨開始發緊,聲音都變得嘶啞了。我默默地吃完早餐,默默地走到淋浴室,默默地在海倫那個小辦公室兼等候區裡等待著。彼得森醫生遵守承諾,陪我一起去,他準時出現,細條紋西裝外面穿著一件看起來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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