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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他那就是罪過。你想想,做完彌撤就舉行結婚儀式,然後從教堂裡出來,大夥兒走到新娘家……你可知道,蔥翠的小樹林,小鳥嘰嘰喳喳,陽光斑斑駁駁落在草地上,在這片鮮綠色的背景上,我們都成了五顏六色的斑點……這幅畫多麼別緻,有著法國印象派的韻味哩。可是,戴莫夫,叫我穿什麼衣服進教堂呀?”奧莉加·伊凡諾夫娜說著,做出一副哭相,“我這兒什麼也沒有,真正是什麼也沒有!沒有衣服,沒有花,沒有手套……你了定要救救我。既然你來了,那麼,這就是說,是命運託付你來救我的。我親愛的,你拿著這串鑰匙,回家去,把衣櫃裡我那件粉紅色連衣裙取來。你知道它,它掛在最前面……然後在儲藏室的右邊地板上,你會看到兩個硬紙盒。你開啟上面的盒子,裡面盡是花邊,花邊,花邊,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頭碎料,這些東西底下就是花。你拿花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可別把它弄皺了,親愛的。把花都取來,容我在這裡挑一挑……另外,再買一副手套。”
……………………
①古俄羅斯對北歐諾爾曼人的稱呼。
“好的,”戴莫夫說,“我明天回去,叫人送來。”
“明天怎麼行?”奧莉加·伊凡諾夫娜問,吃驚地望著他,“明天你怎麼來得及?明天頭班火車早上九點開,婚禮在十一點舉行。不,親愛的,要今天回去,一定得今天回去!如果你明天來不了,那就找個人送來。好了,走吧……待會兒有趟客車要經過這裡。別誤了火車,親愛的。”
“好吧。”
“唉,我真捨不得把你放走,”奧莉加·伊凡諾夫娜說,淚水湧上她的眼眶,“唉,我這個傻瓜,何苦答應那個電報員呢?”
戴莫夫趕緊喝了一杯茶,拿了一個麵包圈,溫和地微笑著,上車站去了,那些魚子醬、乳酪和鮭魚,都讓那兩個黑髮男子和胖演員吃了。
四
六月裡一個寧靜的月夜,奧莉加·伊凡諾夫娜站在伏爾加河上一條遊輪的甲板上,時而望著水面,時而望著美麗的河岸。在她身旁站著里亞博夫斯基,他對她說,水上黑尷勉的陰影不是陰影,而是夢,又說,這神秘的水域和它奇異的閃光,這無邊無際的天空,以及傷感沉思的河岸,都在訴說著我們生活的空虛,昭示著人世間有一種崇高而永恆的幸福;在這樣迷人的月夜,人若能忘掉自己,死去,變成回憶,那該多好啊!過去的歲月庸俗而無聊,未來也毫無意義,這美妙的夜一生中只有一次,它也很快就要消逝,化作永恆……人活著又為了什麼呢?
奧莉加·伊凡諾夫娜時而聽著里亞博夫斯基的囈語,時而聽著夜的寧靜,心裡卻想著:她是永生的,永遠不會死去。這綠寶石般的水……她還從未見過這種顏色……這天空,河岸,黑影和充溢她心田的不由自主的歡樂,都在告訴她:有朝一日她會成為偉大的藝術家;在那遙遠的地方,在月光照不著的那一邊,在無邊無際的天地裡,等待她的將是成功,榮譽和人民的愛戴……她久久地注目凝視著遠方,似乎看到了蜂湧的人群,輝煌的燈火,似乎聽到了慶典上昂揚的樂曲和人們的歡呼聲,她自己則穿一襲白色長裙,鮮花從四面八方撒到她身上。她還想到,跟她並排站著、伏在船側欄杆上的這個男人,是真正偉大的人,天才,上帝的寵兒……迄今為止,他所創作的全部作品都是那麼出色、新穎、不同凡響,一旦他的稀世才華完全成熟,他的創作將無限高超,令世人傾倒。這一點,從他的臉,從他的表達方式,從他對大自然的態度就看得出來。關於陰影和黃昏的情調,關於月光,他都說得與眾不同,用的是自己的語言,這一切使人不由得感受到他那種駕御大自然的礆力。他本人十分英俊,有獨特的才能。他的生活無牽無掛,自由自在,超凡脫俗。他過著小鳥一樣的生活。
“天涼了,”奧莉加·伊凡諾夫娜說著,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里亞博夫斯基把自己的雨衣披在她身上,悲傷地說:
“我覺得我的命運掌握在您的手裡。我是奴隸。為什麼你今天這樣迷人呢?”
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瞧著她。他的眼神很可怕,她都不敢抬眼看他了。
“我瘋狂地愛您……”他悄悄地說,撥出的氣哈到她的臉頰上,“只要您對我說一個‘不’字,我就不想活了,我要拋棄藝術……”他激動萬分地喃喃說,“您愛我吧,愛我吧……”
“別這麼說,”奧莉加·伊凡諾夫娜說時閉上了眼睛,“這真可怕。再說戴莫夫呢?”
“什麼戴莫夫?為什麼提戴莫夫?我跟戴莫夫有什麼相干?這兒有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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