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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前廳,萬念俱灰地站在那裡,望著池塘,望著村子,耳邊又傳來麗達的聲音:
“一小塊乳酪……上帝給烏鴉送來一小塊乳酪……”
我離開莊園,走的是頭一次來的路,不過方向相反:先從院子進入花園,經過一幢房子,然後是一條極樹林蔭道……這時一個男孩追上我,交給我一張字條。我展開念道:
我把一切都告訴姐姐了,她要求我跟您分手。我無法不服從她而讓她傷心。願上帝賜給您幸福,請原諒我。但願您能知道我和媽媽怎樣傷心落淚。
然後是那條幽暗的雲杉林蔭道,一道倒塌的柵欄……在田野上,當初黑麥正揚花,鵪鶉聲聲啼叫,此刻只有母牛和絆腿的馬兒在遊蕩。那些山坡上,東一處西一處露出綠油油的冬麥地。我又回到平常那種冷靜的心境,想起在沃爾恰尼諾大家講的那席話不禁感到羞愧,跟從前一樣我又過起枯燥乏味的生活。回到住處,我收拾一下行李,當天晚上就動身回彼得堡去了。
此後我再也沒有見到沃爾恰尼諾夫一家人。不久前的一天,我去克里米亞,在火車上遇見了別洛庫羅夫。他依舊穿著緊腰長外衣和繡花襯衫。當我問到他的健康狀況,他回答說:“託您的福了。”我們交談起來。他把原先的田莊賣了,用柳博芙·伊凡諾夫娜的名義又買了一處小一點的田莊。關於沃爾恰尼諾夫一家人,他談得不多。據他說,麗達依舊住在舍爾科夫卡,在小學裡教孩子們讀書。漸漸地她在自己周圍聚集了一群同情她的人,他們結成一個強有力的派別,在最近一次地方自治會的選舉中“打垮了”一直把持全縣的拉巴金。關於任妮亞,別洛庫羅夫只提到,她不在老家住,不知她如今在什麼地方。
那幢帶閣樓的房子我早已開始淡忘,只偶爾在作畫和讀書的時候,忽然無緣無故地記起了閣樓視窗那片綠色的燈光,記起了我那天夜裡走在田野上的腳步聲,當時我沉醉於愛情的歡欣,不慌不忙地走回家去,冷得我不斷地搓手。有時--這種時刻更少--當我孤獨難耐、心情鬱悶的時候,我也會模模糊糊地記起這段往事,而且不知什麼緣故,我漸漸地覺得,有人也在想念我,等待我,有朝一日我們會再相逢的……
蜜修斯,你在哪兒?
一八九六年四月
12 歌女
當年,她比現在更為年輕漂亮,歌喉也更為動聽。有一天,在她別墅的樓座裡,坐著尼古拉·波得羅維奇·科爾巴科夫,她的崇拜者。天氣悶熱難耐。科爾巴科夫剛吃完午飯,喝了一大瓶劣質葡萄酒,感到心緒不佳,渾身不舒服。兩人都覺得無聊,只等暑氣消退,好出外散步。
前廳裡突然意外地響起了門鈴聲。沒穿外衣、跟著拖鞋的科爾巴科夫一躍而起,疑問地望著帕莎。
“大概是郵差,也可能是女友,”帕莎說道。
科爾巴科夫從來不迴避帕莎的女友和郵差,但這一次為了防備萬一,他還是抱起一堆自己的衣服,走到隔壁房間裡去了。帕莎跑去開門。讓她大吃一驚的是,門口站著的既不是郵差,也不是女友,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士。那人年輕漂亮,衣著考究,從各方面看來,是一位高貴的太太。
陌生女人臉色蒼白,氣喘吁吁,像剛剛爬完一道高高的樓梯。
“請問您有什麼事?”帕莎問道。
太太沒有立即回答。她朝前邁了一步,慢慢地打量著房間,然後坐下來,一副累得站不住、又像有病的樣子。她一直努動著蒼白的嘴唇,想說點什麼。
“我的丈夫在你這兒嗎?”她終於問道,抬起一雙哭紅了的大眼睛瞧著帕莎。
“什麼丈夫?”帕莎小聲說,立即嚇得手腳冰涼了,“什麼丈夫?”她又說一遍,開始發抖。
“我的丈夫,尼古拉·彼得羅維奇·科爾巴科夫。”
“不……沒有……太太……我……我不認識您的丈夫。”
一分鐘默默地過去了。陌生女人幾次用手絹擦她蒼白的嘴唇,不時屏住呼吸以剋制內心的顫慄,帕莎則呆若木雞地站在她面前,困惑地、恐懼地望著她。
“那麼你是說,他不在這兒?”太太已經用平靜的聲音問,不知怎麼還古怪地微徽一笑。
“我……我不知道您問的是誰。”
“你卑鄙,下流,可惡……”陌生女人一口氣說下來,帶著仇恨和厭惡的神氣打量著帕莎。“是的,是的……你卑鄙。我非常非常高興,我總算當面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帕莎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