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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簡單,他想瞞的其實只有一個人——愛德華,這樣做對他下一手出牌極其有利!”
“我們呢?就冷眼旁觀。”
“不,把這訊息透露給愛德華。”
田仲轉身出門,泰升旗教授叫住他:“你不用透露自己的身份,只在電話上告訴他——有個叫盧作孚的中國人,對他的萬流輪興趣十足。”
田仲困惑地站下。泰升旗教授解釋道:“愛德華會覺得他那沉船——奇貨可居。”
“那,下一步,他會怎麼走?”
“奇貨可居,英國人當然拗高價。興趣十足,而中國人為這艘船塗抹了濃厚的感情色彩,自然不惜血本,咬牙收買。”
“老師想——坐山觀虎鬥?”
“巴掌大點事,什麼虎鬥?我想看看……”
田仲聰明地接嘴:“這個中國人怎麼借這條英國船為同胞報仇。”
“田中君,田中君,你幾時見過這個中國人爬上一棵樹只摘一個桃的?他看上萬流輪,豈止為同胞報仇?莫忘了,他真正想做的事一統川江。化零為整,兼併民營輪船、軍營輪船這兩步棋他已完成,第三步,他最想的是小魚吃大魚,兼併洋輪。萬流輪,正是撞到他槍口上的第一條大魚!我呢,我也想看看他這條小魚怎麼吃得下這條大魚。”
“可這偏偏是一艘英國人都宣佈放棄的沉船!”
“可盧作孚偏偏是一個永不言放棄的中國人。弄不好,他在這條江上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民生船隊,他本本分分在公司樹立的那點威信,在社會掙得的那點信譽,會全栽在英國人的這條沉船上。該死不該死,船過柴盤子!兵敗柴盤子,十年之內,難得東山再起……”
“老師,我們打支那,還要再等十年?”
“田中君,先打你的電話去吧。”
次日,田仲拿著新到的《新蜀報》:“愛德華喊價了,十五萬,高了點吧?”
升旗正打著《當湖十局》棋譜,向右下角投下一黑子,頭也不抬,說:“試應手。”
“十五萬不是他的底牌?”
“他自己心頭都無底。以這位英國大班的性格,巴不得一拍就是五十萬!可是他又怕一艘深葬在柴盤子那樣水底的沉船無人問津!”
“據說不少商家躍躍欲試……”
“聽誰說?”
“愛德華新聞釋出會上說的……”
升旗啞然失笑:“這一向,我們去柴盤子釣魚,你見對岸沉船現場,有過多少商家。”
田仲:“就民生公司一家。”
升旗:“去吧。到了拍賣現場,肯定會有‘不少商家’,而且——‘躍躍欲試’。只怕……”
田仲:“只怕什麼?”
升旗埋頭照譜向左上角落下一白子,自語道:“這試應手,最怕的是——對手不應。”
田仲:“老師是說,盧作孚不去跟人搶先競拍?”
“他不怕別人搶先競拍。”
民生公司辦公室,盧作孚與他的同人也在說同一艘船。
李果果:“小盧先生,晚了,會不會被別人搶了先?愛德華大班昨天在新聞釋出會上說:想買萬流輪的人,不止一家!”
盧作孚:“愛德華大班再早還說過——日本人英國人撈不出水的東西,誰撈得出水?”
李果果:“你給我個底價,萬一有人與我們競拍起來,我好心頭有數。”
盧作孚大笑,照舊伸出五指。
李果果:“五……萬?”
盧作孚果決地搖頭。
李人:“這個數你都不肯出,難道還能壓價壓到五……”
盧作孚肯定地點頭。
李果果:“能行?”
盧作孚義憤地說:“中國的白銀幾億幾億兩地流到東洋人西洋人手頭,百十年來,你還見少了?這回跟愛德華做生意,能省的,我一兩也不多給!”
萬流輪打撈權拍賣會場,此時尚無人來,只有愛德華大班與秘書並排枯坐。
愛德華大班:“待會兒盧作孚來了,最低,會壓到什麼價?”
秘書搖頭。
愛德華見有人來,便不再說話,只伸出五根手指,向秘書示意。
……
一小時後,拍賣開始。拍賣師喊聲起:“十五萬!”
會場中,買家不少,各居一隅,遠遠地坐著。各報記者到場的比買家更多。黎麗力對同來採訪的一位男記者說:看來,萬流輪的新聞價值比經濟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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