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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位小弟弟眼光能識人的讚歎。
“你這兄弟,若是拿槍桿子擊碎魔窟,定是一把好手!”惲先生一嘆。
“我這兄弟,若是把這魔窟建設成花園一樣,才是一把好手!”盧魁先一嘆。
“我二哥和你眼睛裡的東西都是擺在明處的東西,一點兒也不打埋伏!”盧子英顧自說著自己的觀感,“三年來,除了我二哥的眼睛外,我頭一回看到這樣一雙眼睛。”
“那你也該叫我一聲哥!”
“代英哥!”
1921年,盧魁先專程由瀘縣下重慶,透過少年中國學會七創始人之一者陳愚生推薦,特聘惲代英出任川南師範學堂教務主任,到校當晚,盧魁先作為道尹公署教育科長主持歡迎會並講話。盧魁先為川南師範先後聘請到校任校長、教員的還有少年中國學會會員王德熙等人,史家稱:“‘新川南、新教育、新風尚’的新局面由此開創。”
次日清晨,盧魁先與惲代英同行,巡視校園。聽得教室中傳出老師領讀聲:“校園裡的桃花開了……”二人同時愜意地一抽鼻子,嗅到校園裡處處花香。二人站下,同時察覺到什麼。
惲代英:“不對啊!”
盧魁先:“該是校園裡的菊花開了。”
二人一笑,走向“川南師範附屬幼稚班”教室。
盧魁先說:“代英,我覺得我們教授兒童,課本知識不應與實際事物相違背。不應照本宣科。”
惲代英爽快地答道:“同意。死讀書,讀死書,讀書死!這正是舊式教育的最應革除的!”
盧魁先點點頭,說:“同意。我們可以用暗示的方法,讓學生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事物本身有明瞭的觀察,對於事物所含意義有明瞭的認識與思想。我們不宜僅使兒童認識書本,而不讓其觀察事物!”
惲代英贊同地說:“也就是說,亦不宜僅由教師始終講授,而不讓兒童自由思想也。”
二人站下,相互默默點頭,同時感覺到對方眼睛裡有一種東西,與自己相同,與眾不同。
盧魁先長吸一口菊香,說:“同意。比如這堂課,既然校園裡的菊花開了,我們何不順應時宜,改講——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他抬起頭,望著校園外青山,正有大片金菊開放。
惲代英隨之望去,脫口而出:“更該講授——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
盧魁先聽出惲代英語氣中的孤憤與果決。二人並肩在校園漫步,並未站下,甚至沒有抬頭對望一眼,但顯然都對對方有了新的瞭解。共事頭一天,二人在通向“川南師範附屬幼稚班”教室的小路上,同時見出,對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在與自己大同之中,存在著微殊。
盧魁先打破沉默,說:“我覺得教學上,可用暗示、聯想之法,讓孩子自己主動地認識這個世界。”
惲代英點頭道:“這才叫——啟迪民智。”
二人來到教室外,隔窗觀望。
該班老師梁師賢還在執著地領讀:“美麗的春天來了……”
盧魁先與惲代英同時發現一個剃了光頭、只在腦頂門蓄了一小撮毛髮的孩子,嘴裡念著“美麗的春天來了……”,同時卻在課桌下擦著火柴,點著一張廢紙,在玩火。
下課鐘聲響起。孩子一分心,火苗突然躍起,燒痛了孩子的手。他嚇得一扔,教室內頓時火光一片。坐在他左右的兩個頑童趁火打鬧,把剛要落地的火紙掀向半空,頓時教室中學童們驚叫一片。火焰灼焦了那孩子頭頂上的那一撮頂毛。
梁師賢衝過去,迅速抓過廢紙,扔向門外空地,怒斥道:“你這一撮頂毛——想惹火燒頭燒光了它!”
盧魁先卻平和地走過去,握住“一撮頂毛”被火灼痛的手,帶他走向廢紙跟前,說:“拾起來。”
孩子捂著灼傷的手,根本不敢伸出。
盧魁先問:“剛才你點火玩火,現在為啥不敢近火?”
孩子哭著,掙開,生怕近火,叫道:“痛!”
盧魁先又問:“下一回,你還敢玩火麼?”
孩子搖頭喊:“痛!痛!”
盧魁先對梁師賢道:“梁先生,我們要教稚兒知識,比如,不可玩火。稚兒玩火,手為火灼,後此再玩,必知恐懼,且一生不忘。不知梁先生從這件事上,看到什麼可用於教育的啟發沒有?換言之,我們當教師的,應以何種方法,使稚童對某一知識有甚深印象,終生不忘呢?其中之一,就是使稚童感甚深之痛苦。”
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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