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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絕不同意!”
“他們吵過架要打架了!”明賢說。
“我們怎麼辦?”蒙淑儀顯然對盧魁先與惲代英之間這類爭吵司空見慣,笑問兒子。
明賢搖頭。
“遇上爸爸和惲叔叔吵兇了,這個世界上啊,只有一個人有辦法。”
“哪個人?”明賢四尋。
“我們明賢啊!”蒙淑儀指著兒子。
“爸爸,惲叔叔!”盧魁先與惲代英正爭得面紅耳赤,忽然聽得身後有聲,盧明賢一頭鑽到兩個當中,左顧右盼,一張臉笑得燦爛。兩人繃著臉指著對方,忽然同時忍俊不禁而大笑。明賢一隻食指掛在盧魁先食指上,開始蹦跳,跳得不盡興,又將另一隻手的食指掛在惲代英食指上,蹦蹦跳跳登上忠山。
多年後,盧魁先的兒子回憶說:“我很小的時候,在瀘州,那時候我才兩三歲吧,我自己是沒有印象了,這個事情父親後來常常跟我談起也跟其他朋友談起,就是帶著我上忠山。他用手指頭食指掛著我的食指跳上跳下,就走路啊,邊走,遇到石級就跳,父親覺得是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個時候父親跟惲代英他們在一起的,惲代英就是那個時候很喜歡我,一家人那種生活在父親一生當中也是最愉快的一個階段。”
盧子英早登上山頭。蒙淑儀婚後雖聽從丈夫的建議放了小腳,但腳力仍不如大足,她最後才到。她抬手輕輕地抹平盤在腦後的一頭秀髮,從提籃裡拿出瀘州特產的三角豆腐乾和一瓶瀘州老窖,放在桌上。惲代英抓一塊豆腐乾塞進明賢口中,自己迫不及待地也咬了一口,愜意地唔一聲:“嫂子好手藝!”
盧魁先想著先前的話題:“治大國若烹小鮮。”
他開了酒,倒滿一杯,推到惲代英面前。他一生不嗜菸酒,但陪友人時,卻願意友人喝得開心。
酒瓶剛開啟,惲代英便嗅到香氣:“當真是瀘州老窖,滋味好長!”
盧魁先說:“若是需要,我願今生今世作一枚酒麴子,透過教育,將中國釀成這樣一杯醇香的美酒。”
惲代英說:“若是需要,我願做普羅米修斯,從天上偷來火種,燒盡人間魔窟,放國人到光明中去,奉獻生命,在所不惜。”
盧子英大嚼著豆腐乾,被惲代英話語中的殺伐絕決之氣震得一愣。
惲代英說:“上山你我一路爭論,有一問,我一直想問你。”
盧魁先好奇道:“問什麼?”
惲代英望一眼盧子英,顯然怕自己的話刺激了這位小兄弟,便湊近盧魁先耳邊,低聲問出一句話。
越是耳語,越令少年人好奇,盧子英豎起耳朵想聽,川南師範的下課鐘聲早不敲晚不敲偏偏這時敲響,害得盧子英一個字也沒聽清,卻看清了,二哥聽了惲代英湊在耳邊這一問,倒抽一口冷氣,臉色陡變,猛扭頭,與惲代英一同向山下望去。盧子英見兩個哥的兩雙眼睛裡,再次出現了他們頭一回在川南師範大校門見面時出現過的那種一模一樣的東西。上山路上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哥,此後再無一句話。盧子英便也好奇地隨之望去,他實在看不出——山下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二哥與代英哥這樣敢作敢當有定力的人物如此擔驚受怕、大眼望小眼、連二嫂親手做的三角豆腐乾也不再吃一口?
山下,鐘聲還沒敲罷,少男少女們便從各自的教室中湧出,操場上頓時一片鬧熱……
鐘聲響過,盧子英只聽清兩個哥哥說的一句話:“不倒翁。”
不倒翁是幼稚班的玩具,空閒時,二哥也曾告訴過盧子英這泥塑的老翁總能不倒的力學原理,還把著手教自己做過一尊,可是,這跟山下的這個學堂有啥關係,盧子英想不出來,也懶得再想。
這天的川南師範操場上的“瀘州民眾體育運動大會”比去年舉行的運動會鬧熱十倍不止。
楊森來了,他沒下操場,卻走向操場旁臨時搭建的一個掛著“剪髮棚”招牌的小棚。他沒帶指揮刀,卻操起一把剪刀,大笑道:“哈哈哈哈,我這可就開剪了啊。”楊森揭去軍帽,亮出職業軍人的小平頭,走進小棚。就見棚內兩張凳子上,一左一右,嫋嫋婷婷,並排坐著兩個女子,背對著棚口。兩人都是一頭秀髮,舊式髮型,盤在腦後。兩人面前,都懸著一面專用的理髮鏡子。鏡中映出這兩位秀女,似都在強自鎮靜,卻控制不住渾身的哆嗦。楊森見了,更加得意,只拿剪刀向空咔嚓一聲,卻不急於下剪刀,他回頭挑戰式地望一眼跟著來到棚口的盧魁先,冷冷一笑,故意邁著出操時的軍人步伐,走向左邊那個女子。盧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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