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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哪裡最適合他?”說話的,是何北衡。
他倆抬眼看去,對面,盧作孚與外國工程師一起將一個“北川鐵路”的樁打下。眾股東也紛紛上前幫忙。
劉湘望著盧作孚:“那年子,鄧錫侯把楊森趕出成都。今年子,我劉湘要把楊森趕出萬縣。”
“四川政局已呈一統,甫澄兄的宏願實現有望。”
“北衡可知我為何一直舍成都而坐鎮重慶?”
“重慶乃長江上游航運中心,川江航運無論對軍事對經濟,都極其重要!”
“知我者北衡也!管住川江,便扼住了四川的咽喉。可是……”
“甫澄兄以為——須拜哪一位英雄為帥,才管得這川江?”
劉湘盯著埋頭打著鐵路標誌樁的盧作孚,笑而不答。
這天,舉人從合川臨江小學那口有年辰的校鍾旁踱著方步走過,讀著剛到的《嘉陵江報》上《民國十七年峽區秋季運動會告民眾書》一文:“吾國人民太病弱,被列強譏為‘病夫國’,有識者深恥之。然一任病之流行,不探求所以致病之由,不謀所以治病之方,懸問題而不解決有如是,可慨也!”腳步聲響起,兩個萎縮病弱的小學生隨著剛敲過的校鍾嗡嗡的尾聲走進大門。舉人抬頭,復搖頭。曲先生同聲一嘆:“盧作孚開出什麼藥方治我病夫國之病?”
舉人回頭再念:“……竊以為治病當及其根,吾民勞者幾無休息,逸者幾無動作,既不知衛生,更不知有所謂體育,病弱之因在此,疾病之乘亦於此。”
這天的《嘉陵江報》也送到了峽區文星灣的茶館兼煙館、賭館中。茶客全都躺在川人獨有的涼椅上,閉著眼睛抽水煙,喝茶,昏昏欲睡。聽得有人有一聲沒一聲地讀報:“作孚來峽治團務,與百餘青年處,計年餘,十常病二三,深驚歎,以為青年且如此,中年以上病之侵尋當復何如!又常見鄉人無事則惟相聚賭博,無肯謀正當生活者……作孚雖與諸青年提倡運動,求有以振拔之,究不足以動一般觀聽而開風氣也!”
“自摸!”賭桌上有人將麻雀牌全推倒,大聲叫喚,這聲音將讀報聲壓倒。
不久,1928年10月10至11日,北碚原九口缸街,現在的北京路上,哨音此起彼伏,振動著秋天清晨淡淡的霧氣。軍、民及學生運動員抱著籃球、足球意氣風發走來。其中可見專業體育教師,佩著“教練員”標記,胸口掛著哨子,吹出明快的節奏,整齊隊伍的步伐。
在盧作孚倡議下,北碚第一次舉辦秋季運動會,盧作孚親任大會會長。運動會設22個比賽和表演專案,邀請峽區團學人員參加,聘請重慶、合川各學校體育教師相助,盧作孚說:“事雖草創,然各項運動,規模初具,頗足以開鄉村人士之眼光,勵後來之進取。”
新落成的北碚公共體育場,響起一聲喊:預備——
起跑線上,運動員們埋著頭,蓄勢待發。
主席臺上,“劉湘代表”、“楊森代表”、“劉文輝代表”牌位後,分別坐著何北衡、馬少俠與劉文輝的副官。各自面前擺著贈送的獎品,劉文輝代表面前擺的東西最晃眼,是二百條在朝陽下泛光的雪白毛巾。
何北衡望終點線上,盧作孚站在繃緊的紅色衝刺橫線旁,親任總裁判,胸前戴著“裁判”標記,手握秒錶,緊盯著起跑線。何北衡樂了,自語道:“甫澄兄,這個盧作孚,又在你的地盤上搞了個第一!”
馬少俠看到有人跳高過杆,大約是想起當年自己在瀘縣穿夜行衣參加跳高比賽的事,搖頭一笑。
一個精幹的青年記者將鏡頭對準起跑線後的運動員,剛要按下快門,偏此時,有人從運動員身後搶先衝上跑道。
盧作孚看時,誤認為是搶跑,大叫:“搶跑不算!重新起跑。”
可是那人仍拼命跑來。身後又有一個人緊接著衝上跑道。兩個運動員根本不聽總裁判號令,埋頭向終點衝刺,過了半程,盧作孚漸漸看清,後追的,是換了峽防局軍裝的姜老城,大叫:“抓土匪,抓住這小土匪!”再看時,跑在前面的“小土匪”,右手像接力賽跑運動員一樣緊握一根接力棒,定睛看時,竟是一隻脖子細細長長、隨著孤兒的飛跑一路搖頭晃腦的烤鵝。
“小土匪”見追者漸近,慌得將烤鵝向天一扔,人跑得更快,姜老城接住天上掉下的烤鵝,再追時,孩子已經挺線,慌不擇路,徑直撲進守候終點線上的總裁判懷中,其勢之迅猛,差點將盧作孚撞翻在地。
有人喊打,有人起鬨,先前還井然有序的運動場轉眼一片譁然。主席臺上,劉文輝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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