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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學生寫下:“中國貨不交外國輪。”
“可以舉一二例項加以說明麼?”升旗教授從旁提醒。
第一個學生已經回到座位上,站起,說:“例子太現成了,昨天,中國銀行襄理張禹九從上海到重慶,不搭民字號輪船,偏偏坐的是日清公司當陽丸,剛攏岸踩上朝天門碼頭地皮,就遭到市民圍攻。本人也在當中,當場質問於他。鬧了他一個下不來臺。當場認錯,還認繳罰金三千大洋!”
“哦,這個例子很新鮮。”升旗點頭道。
第二個學生面對黑板還沒走下講臺,回過頭來對教授說:“豬鬃大王古耕虞,把他的在美國都是最響亮的‘紅色老虎’品牌的川省產出口豬鬃主動交給民生公司,不管英國太古、日本日清把水腳壓到多低,他也不為所動。”
“唔,這個例子很實在。”升旗點頭道。
教室末排坐著的助教一直關注著教授的反應。見教授在討論中興致越來越高,一開始助教還暗自佩服自己的老師,哪怕聽到的話再不順耳,在學生面前他也總是能做到不露痕跡。可是漸漸地,助教發現教授興趣盎然甚至歡喜快活竟似發自其內心。這就讓助教搞不懂了。助教完全知道自己的老師骨子裡是一個狂熱的愛國者,可是,他怎麼會一進入學術領域就換了個人?難道對學術探討的快樂真的能讓他忘了自己的國籍與使命?助教心頭懸了個大大的疑團,心想一定要找個合適的場合,向教授請教個明白。
這時,一個學生站起發言:“憑商場誠信與愛國旗幟,盧作孚成功爭取到中國民營銀行家陳光甫、周作民等人聯手支援,在上海發行民生公司債券100萬元。這在中國金融史、航業史上,都是開先河的……這是值得我們搞川江航運研究的人注意的。”
升旗沉思著,讚許地點頭。
“有一樁事情值得外國航商所特別注意者,現有一中國人的組織,侵入了外國人所經營的企業。”愛德華的會議室中,捷江公司經理正讀著英文版的《航業週報》:“目前該組織固定資產達到3,328,804元,職工人數增為1845人,船舶已增至數十艘,以之運輸全部往來川江的貨運,亦已足用,勿須仰賴外輪。”
吉野也瞄著面前的這份《航業週報》:“這個組織的目的,毫無疑義地在於排斥異己,壟斷一切,凡是從事大規模航業者,均應看到這是一個惡劣的徵兆!”
“這個八足中國動物的觸角,現已伸展,擴張到渝宜航線甚至更向長江下游!”這天黃昏,盧作孚家中,盧作孚的兒子也在讀報紙中文版的同一份《航業週報》,報紙是盧作孚帶回家來的。八仙飯桌前,盧作孚居中,左右是放學後做作業的兒子們。盧作孚聽到兒子讀報,臉色冷峻:“到底是誰寫的?”
兒子說:“福——來——格。”
“這個福來格?”
“爸您認識?”
“從來沒聽說過……”盧作孚正自語,見兩個兒子望著自己,他立即恢復常態,他從不在妻兒面前流露自己在公司遭遇的困境,便笑指著報紙,“知道‘這個八足中國動物’是誰麼?”
兒子們望著爸爸,你一言我一語:“我爸爸只有兩隻手兩條腿,四肢。”
“我爸爸加上我,才八隻手足。”
“加上我,十二隻手足。”
屋外空地,開闢成菜園,女兒們將剛摘下的新鮮菜放在毛弟捧著的竹筲箕中,毛弟捧著滿籃青油油的菜向廚房去。盧作孚笑了。他本正在寫本公司年度報告,剛寫下“民生公司1845名職工齊心協力……”,此時索性放下手頭的工作,問兒子:“再加上1845人的呢?”
“我兒子又在考你兒子!”盧作孚的母親說。她正在廚房,與蒙淑儀一起做飯。
“我兒子經不住你兒子的考!”蒙淑儀“譁”的一聲,將生菜倒下了炒鍋,盧作孚的母親開始炒菜。婆媳倆配合得很默契。
兩個兒子,一個心算,一個筆算,先後搶答出:“72180隻手足。”
盧作孚瞄著那張報紙,笑了:“八足?你福來格把我民生的手足算少了,本公司有——72180隻手足。”
女兒和毛弟端著空筲箕跑了過來:“爸爸,我也要做算術題!”
盧作孚笑指著面前桌子:“一張桌子四隻角,問,切去一隻,還剩幾隻?”
毛弟答得最快:“三隻!”
兒女們望著毛弟一笑,同時搶答出:五隻。
盧作孚作不懂狀:“切去一隻,應該是三隻啊。我們毛弟好像沒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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