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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哥!六天後見!”
“一言為定!”盧作孚這時才有時間與寶錠對話。
“駟馬難追!”寶錠不知不覺與盧作孚重演兒時一幕。
掠過江岸的機艙口,寶錠看到整個荒灘,所有的人和機器都在大動態中……
“六天後見?”望著負重艱緩向峽口上行的民主輪,盧作孚重複著與寶錠的對話,“六天?六天……”
“小盧先生又在算時間。”李果果道。
“果果以為這宜昌大撤退,最要緊的是什麼?”盧作孚問。
李果果望著荒灘說:“撤退機器,撤退人員,撤退難童,撤退百姓……
“我們跟暴日拼的什麼?”盧作孚又問。
“拼什麼?拼刺刀我們又不會……”
“拼的是時間。拼的是枯水到來前剩下的四十多天,拼的是暴日真正明白過來之前、我們一天、半天也少不得的這四十多天!”
“都轟炸過了,日寇還沒明白過來啊?”果果問。
“先前的轟炸,和我們在武漢時遭遇的轟炸比,如何?”
“小得多,頂多的一波,才九架飛機,無法比。”
“所以,我想,日寇還沒明白過來,至少還沒完全明白過來眼前這片荒灘對這場中日戰爭意味著什麼。”盧作孚沉吟道。
“萬一他們明白過來。”
“全中國的兵工工業、輕重工業、航空工業就全交付在這片荒灘上,我們現在要拼的是剩下的時間!”盧作孚說。
“全中國的兵工工業、輕重工業、航空工業都交付在盧作孚的肩膀上……”
“若是隻靠這一副肩膀……”寒風吹過,盧作孚本能地交叉雙臂,抱住雙肩,微微搖頭。
6天后。1938年10月30日。
一條輪船由峽口駛出,緩緩靠向下遊12碼頭。跑過一趟重慶的民主輪。寶錠從機艙探出頭來望囤船,心頭納悶,怎麼不見魁先哥?
盧作孚站在宜昌民生公司會議室那幅6天前懸掛上壁的航運圖前,安排明日撤退工作。航運圖上,紅筆圈定兩處重要座標,宜昌——重慶。
“明天起,開始大規模搶運。”他拿起根據這幾天試運情況新修訂的搶運計劃,念道:“兵工署22、23、24、25廠、金陵兵工廠、湘桂兵工廠、南昌飛機廠……”
李果果低聲問:“要不要將中福煤礦的提前幾天?”
“不。”
“那天,孫越崎不是專門找你密談了麼?在那塊大礁石後面。五分鐘。”李果果像兒時說悄悄話。
盧作孚樂了,毫無掩飾地大聲道:“你還惦記著我們那五分鐘啊?那五分鐘,我與孫越崎董事長談的可不是幕後操作,我更不會把國家當前最急需的兵工工業先放下,只搶運中福煤礦機械。”
“那……”李果果見盧作孚敢於開誠佈公講這事,便也大聲道,“你跟孫越崎談的什麼?”
“我民生現在將困在宜昌的中福公司全部機械、人員運回大後方。他中福在退到大後方後,與我民生合作,在北碚興建民生公司天府煤礦。”
“這種時候,盧先生還在想民生建設?”程股東問。
“不為民生,不為建設,我們何苦拼死捨命搞宜昌大撤退!”盧作孚答。
顧東盛深以為然。
李果果問:“萬一,對方要是不守合同?”
盧作孚說:“等到盧作孚和孫越崎都回到大後方,自見分曉!”
顧東盛又說:“六天沒炸了。”
李果果接話:“小盧先生說準了,那天的轟炸,該是試探性的偵察轟炸。”
盧作孚望著窗外說:“日本人還沒明白過來,中日武漢會戰之後的主戰場就在宜昌,就在眼前這一片荒灘!”
顧東盛說:“我們正好抓緊。”
有人道:“這六天,實際上我們並沒運出幾船幾噸啊。”
盧作孚說:“從明天起,我們要大規模展開搶運,我們要與兩個可怕的對手搶時間。一個是枯水,另一個是日本轟炸機、日本軍隊,我們要在他們明白過來之前……”
一聲汽笛。盧作孚向碼頭上望去,是民主輪靠岸後拉響的,“民主,回來了。”
“可是,作孚,一個輪船,上四下二——六天才來回跑這一趟水,我們手頭,經過這六天緊急調集與統籌安排,總共才……”顧東盛望著航運圖前擺放的剪成船形的二十多條輪船標記,憂心忡忡地默數著,“我民生公司二十二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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