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第4/4 頁)
裡,便在爐邊扯起了撲鼾。當時已臨近立冬,李果果怕他著涼,便找了件衣服為他披上,自己也靠在火爐邊睡了。
李果果當年追隨盧作孚,早就見聞盧作孚為人豁達,與人交不分貴賤,軍界政界商界權貴富豪,江湖上三教九流黑道白道各路英雄豪傑,多有朋友。所以辦起事來,當真是八面來風,做起生意,當真是興隆達三江。但從未親眼見識過。李果果不知是自己多心,還是事實如此,反正有些場合,盧作孚總愛帶了他去,下來後,還教他如何待人接物,甚至與洋人談判殺價。而另有些場合,盧作孚從不主動提起要他同去……李果果想過,也許是盧作孚出於他一貫的對小青年的愛護吧,怕讓自己過早地沾染上“社會習氣”。這一夜,聽黃老九憶舊,算是李果果對小盧先生這方面的事聽得最真切的一回。但事後李果果轉念一想,對黃老九所言還是生出幾多疑點。1938年10月23日的宜昌,小盧先生哪來這麼多的閒工夫與幾位船幫老大說這多話?當時自己雖然睡著兩覺,但每一覺都只是片刻,算起來,盧作孚總共在醉眼船上耽擱的時間也沒有黃老九回憶的這麼長。再者,黃老九憶及的盧先生,與李果果所瞭解的小盧先生平素說話、行事習慣也相去太遠。完全不像同一個人。李果果又想,也許自己本來就只從管中窺到了小盧先生全人的一個小小斑點,還自認為追隨最久,最瞭解小盧先生……第二天回家後,李果果把自己從黃老九那兒聽到的加上自己下來後的判斷全告訴了文靜,末了加一句:“老九大爺這番話,既是老話,又是酒話,說起離世故人還不免欷。我聽搞文史的教授講過,老年人憶舊,尤其是憶及與自己有情的舊人舊事,不免帶上感情色彩,那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文靜聽了,連連搖頭,不知是同意李果果的否定,還是否定李果果的否定,或者是因為盧先生去世後這六年來,從來不曾在公開場合講起“盧作孚”這個名字,今日說起,情感上不能忍受……文靜拽著李果果,出了家門,再去送家中鐵鍋去鍊鋼的小河邊,去趕黃老九的木船。李果果知道,文靜是想聽當年同在宜昌的老人親口再說說盧作孚,哪怕是嘮嘮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