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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早日從香港回到國內。”盧作孚特聘民生總公司顧問宗之琥關上艙門,立即說。
“你見到周先生了?”
“報告先生,之琥此次遵照先生意圖出行,在天津,見到黃炎培。”
“炎培兄,他好麼?”
“挺樂觀的!黃說他最擔心的是作孚兄你。黃親口向我轉達周給盧先生的原話。”
盧作孚感慨地說:“之琥,還沒為你接風,恐怕又要為你送行。”
“這種時候,盧先生有話,儘管吩咐。”
“這一趟,你走哪一路過來的?”
“繞道曼谷飛過來的。”
“接下來,你馬上趕回上海。走哪一路,由你自己設計。你回去,替我向周恩來先生、向毛澤東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新成立的中央人民政府說明,我盧作孚決心不變,一定回國。”盧作孚說得很慎重,也很慢,“但這一回,我不能‘決立即行’。”
宗之琥點頭,望著盧作孚說:“我一定照辦。相信先生暫時不能迴歸的苦衷,毛澤東、周恩來一定能夠理解。”
“這就好,”盧作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鄭重地再說,“之琥你見了周恩來,試問一下,萬一國民黨政府撤銷對加拿大貸款的擔保,人民政府能否擔保?”
“是。”
周圍靜靜的,盧作孚卻似感覺到什麼異樣,他把目光投向那個像圓鏡般的舷窗外。
窗外,民生輪船成陣,又見帆影點點。漁歌唱晚……
海灣中,一隻漁船繞著石門號輪船緩行,向晚,海灣無風,船帆早已落下。船老大悠悠搖槳,船艙中,那位從上個月在北碚碼頭就瞄上了盧作孚的身材修長的青年,此時悠悠地瞄著石門號輪船上那一處艙房。他先前瞄見一隻汽艇靠上石門輪,進了這個艙,關上了艙門。現在看到,艙門重新開啟。
漁船被飛駛而過的汽艇顛得上下晃動。身材修長的青年站不穩,卻還是扭頭望著汽艇上宗之琥背影遠去,他再回頭望石門號,只見船頭,盧作孚目送汽艇駛出,向宗之琥揮手作別。
船老大望著青年,笑道:“看什麼呢?”
這天的臺灣基隆船廠,巨大的船體下,巨大的敲擊聲中,廠長周茂柏正與王化行說話:“盧先生可有什麼話帶給我?”抗戰中,周曾任重慶民生機器廠廠長,至今保留著當年對民生公司總經理的習慣稱呼。
王化行說:“盧總經理說,多年共事,不用多知。這種時候,只要周廠長看到船,就能看出他的心意。”
周茂柏頗受觸動,短暫沉默,抬眼看去,民生公司的渠江與怒江輪停靠著,正在修理。周茂柏略一思忖,提筆在船舶受損情況單上寫下:“渠、怒二輪,關鍵配件美國製造,本船廠無力承修。”他在船廠負責人簽字欄中寫下:“周茂柏”。
次日,渠江、怒江二輪一唱一和拉響汽笛,駛出基隆港灣——經民生公司海員們向臺灣軍方反覆申請,稱:民生公司在香港存有配件若干,渠江、怒江二輪獲准去香港修理……
“回家了,該回家了。”盧作孚站在辦公室窗前,眼見輪船入了海灣,邊說邊將牆上那幅地圖上的輪船模型一個接一個小心翼翼地從“臺灣”移向“香港”,合著節拍,他嘴裡甚至哼起川江號子。
小妹望著盧作孚,與明賢小聲說話:“張群說,他是個一文錢沒有的大亨。哥,你看爸爸現在這樣,像不像一個‘財迷’?”
“太像了。”明賢也上前幫著搬移地圖上的輪船模型,小妹數著:“一,二,三……喲,光是在香港的船就有十八條!”盧作孚聽了,點頭,卻將目光轉向地圖西南方向——“重慶”為中心的長江上游。明賢與小妹隨之望去,那裡集中了更多的民生輪船。盧作孚望著兒女說:“剛才誰在數我的輪船?再數數。”小妹與明賢老老實實地用指頭指點著輪船,一人一下地交替著開數:“一,二,三……”
“傻孩子。別數了,這一向,集中在重慶周圍長江上游、川江各支流隱蔽港灣中的我民生的輪船,共有一百二十七條。”盧作孚痴痴地望著地圖,小妹與明賢發現,他盯著的是“北碚”。
明賢說:“爸爸,您想北碚了?”
小妹說:“爸爸,您想媽媽了?”
“爺爺,您想婆婆了!”盧作孚正要開口,從他身後冒出一個聲音——小孫女本來在外面玩,不知幾時跑了進來。盧作孚一見孫兒便是一臉的笑,抱起她問:“你想婆婆不?”
“我想火車。”孫女道。明賢與小妹面面相覷。爺爺卻知道孫女心思,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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