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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東西是轉瞬而逝的,美麗的生命總在夾縫中生存。
——題記
這天下午,我獨自在公園散步,心情孤靜而寂寥。
公園裡的花兒謝了——冬天來了。我的心也即將枯萎了。花兒謝了是為了明年再開,而心枯萎了,還有再萌發的時候嗎?
我覺得心情更加淒涼了,不禁想起了一首詞: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鎖窗朱戶,只有春知處。碧雲冉冉蘅皋暮,採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宋朝賀鑄的《青玉案》
春天,彷彿那麼的遙遠。雖然現在不是梅雨綿綿,但我的心裡,早已下起了雨。
我的心要枯萎了,為什麼呢?我對這個世界絕望了。我看穿了這個世界的冷酷無情,看穿了它的虛偽。我更害怕,更怕這樣痛苦的活下去。
我害怕明亮。我怕那明明的光會照射出我的全部秘密啊!可我又害怕漆黑,那濃濃的黑會把我本夠壓抑的心再次壓得薄如一張蒼白的紙。是了;又到了黃昏,天暗了下來,月亮出來了,路燈也亮起來了。昏黃的燈在秋天的夜裡似睡非睡地籠著一圈光,也籠住了我寂寞的心。
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可又是那麼陌生,那麼虛偽的動物!在一大群滔滔不絕的人群裡,那一張張張翕不停的嘴裡說出的莫名其妙的話,有幾句是能跟他們的心思對上號的?所以,我對自己同類的恐懼,遠比對這明光的剖析和黑夜的壓抑來得更強烈!然而,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我敢向別人道出我的真心話嗎?
這也許就是我絕望的原因。
我想到了死。
“死”是一種很美的結局,尤其是一個女孩在很美的時候。因為,只有透過一瞬間的冰凍——死——才能使得美麗被永恆得留住。
這好比說,在月色皎潔風拂芭蕉的晚上,有一對好友在寬敞乾淨的小院裡鋪了張竹蓆,他們飲茶閒聊,聊得十分自在融洽。然後在最濃的興致上時,一位朋友站起告辭,而另一位也不加挽留。我覺得,這樣的一對友人真是聰睿明智。因為興趣有濃必有淡,當談興已淡再起身告辭,那麼清風明月的美好夜晚便無法成為最美麗最永恆的記憶。
而就我來說,若我是田野裡的一株花,與其讓我熬過一次又一次的枯萎,冰封,花開花落,我更願意在我最美麗的春天中芬芳四溢的悄悄死去。
我無聲的哭了。美麗的東西總是轉瞬而逝的,美麗的生命總在夾縫中生存。生命是最堅強的——像在沙漠裡的人,在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總在用盡全力去尋找水源,不放棄一絲生的希望;而生命又是及其脆弱的——很輕易的被自己打敗,然後自己毀滅。像眼前的我,現在還正在考慮要不要在心還沒來得及完全枯萎之前讓它透過我的死亡永恆地美麗下去。
淚聚集在了臉上。我咬著牙別過臉,聳起肩頭頂住臉頰,像使勁逼回那懦弱的淚——旁人會笑話我的。可是,猛然看見近在旁邊的那蔓延的一大片一大片憂鬱的即將走向衰老和死亡的灌木,眼淚終於不可止的刷刷下來。於是,我索性盡情的哭。
為什麼?既然我已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為何又會淚如雨下?我問自己。
其實,我何嘗不留戀這世界美好的一面。一株美麗的楊樹,一抹如雲般的炊煙,一片細針一樣的雨簾在我心裡,都是清新、美麗的,更何況,我心裡還有夢!
我不怕死,我只是對於生命消逝前連唯一的一個夢想都沒有實現而傷懷。
夢——有的女孩夢想有件潔白飄逸的長裙,帶草帽坐在海邊,讓裙裾飛揚;有的女孩夢想背個行囊,旅遊,行遍高山草原;有的女孩夢想有高雅迷人的氣質,使之在塵俗面前超凡脫俗……女孩的夢,都是那麼單純、美麗,絲毫不帶功利。那麼,我的夢呢?
我沒有見過海,但是我向往海。我夢想在傍晚或清晨時候於海邊赤著腳慢慢得走,天是朦朧的,帶著溼氣的霞光浸著我,也浸著我的心,我的夢。我多麼渴望能在那被海浪衝刷的如一副光滑而柔軟的綢緞上留下一串斜斜的腳印啊!我也多麼渴望能坐在海灘上,聽海浪拍打海面衝擊礁石,撫摸沙灘。有本書上說,海的心是最坦誠的,他能包容一切。而在我的夢中,海上的天空似乎因為海的坦誠而同樣敞開心扉,高遠遼闊,沒有了城市中的狹窄和灰暗,只有藍色,但那不是憂鬱的藍色,不是深沉的藍色,是寧靜,自然,清澈透明的藍色。我想找到一艘廢棄的破木船,靠在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