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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見,你如此篤定?”
杜任之退後幾步,躬身回覆:“陛下息怒,此事雖涉陛下身邊人,但臣實也無權問案,因此案施藥者並無脅迫被害人,即便其有心而為,亦不得不承認其手法高明,且嫻知律法,怎樣都可全身而退。即便事情敗露,他亦無太大過錯。更何況,這場涉案,他隨時可終止。因著陛下考慮,他出爾反爾解了受害者附子湯之毒,亦是舉手之勞。容臣小人之心,既然此人洞悉人心,那麼解毒之舉是否另有用意,就只有天知他知了。”
……
我拋下一堆奏摺沒批,獨自去了帝宮旁低調又無存在感的太醫署。
太醫署分工細緻,各有專攻,分署房舍卻幾乎一個模樣。我尋了三間,驚動不少人。
“陛下可是有何不適?只需傳召一聲,臣等便即趕去,何須勞煩陛下親臨?”
我不跟他們囉嗦:“太醫令在哪兒?”
“在藥膳房煎藥……”
我被領去了藥膳房,直接讓帶路的太醫退避,藥香彌蕩的宮廷藥廬內,確只一人在。素衣潔淨,正俯身揭起藥罐陶蓋,往裡撒了一把藥草,拿小扇輕輕看火,神態專注。
我踢門而入,闖到他跟前。
他抬頭見是我,因我首度出現在藥房,便有些吃驚:“陛下?”
我揮手掃落爐火上煎熬的藥罐,嘭的一聲,藥汁盡灑出,濺到他身上。他不顧衣上滾燙的藥渣,起身準確地從一隻櫃子上取了一瓶藥膏,幾步走來,拉過我的手,不由分說將藥膏塗抹我被燙紅的手指手心。
我怒然抽出手,將藥膏蹭到衣上,蹭破了水泡,痛得鑽心,也惘然不顧。
他怔了瞬間,下一瞬便重又抓過我手,攥得死緊,再不似方才,快速塗抹藥膏,分傷勢定輕重,抹得兩條眉毛深深皺起。塗完藥膏,又迅速纏上紗布,卻還不鬆手腕。
我狠狠往回拽也拽不動,他握著我腕口,就是不松。
看著他半身素衣染盡藥汁汙漬,我卻控制不住,抬起另一隻手臂,揚到他臉上。
極為清脆的一聲響,遮過了地上滋滋作響的翻滾藥汁。
他眼裡情緒泛了泛,卻還是看著我:“陛下終於是長大了。”
我怒氣上頭,並不後悔:“是啊,朕長大了,還是在你控制之下,你有沒有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深深望住我:“臣伴陛下成長,素來由著你,看著你健康快樂便已是全部心念,控制過你什麼?”
“你看著我長大,知道我好惡,知曉我心思,甚至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何須你大動干戈,只需你一個暗示,我便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你很自信,不是麼?”
“不。我在你面前,從未自信過!”他壓著眉眼,視線低垂。
“是嗎?那附子湯呢,你難道不是把我玩弄於鼓掌?”我狠狠一下,抽離了他手心,退後幾步,刻意離他遠遠,疏離之意昭然若揭。
他眼裡一點點黯下去,微微低頭,並未立即作答,只是輕輕撣落身上藥渣,再蹲去地上空手收拾殘渣,挑出尚未熬盡的幾許藥草,擱入櫃上碗中,自說自話:“這藥,我已經熬了三天,再過一個時辰就好了。我準備晚上送過去,這藥若斷了一劑,就怕藥效大打折扣。恢復你記憶的事,就越加難了。”
“如果恢復記憶,便要想起同你相處的那些過往,我還是不要想起。”未得到答覆,其實已經是答覆。冷冷拋下一句,我便轉身往藥房外走。
櫃上的藥碗被打翻,滾落地上,碎掉。
☆、第67章 陛下坐朝日常零五
“臣見過陛下!”
出了藥膳房,與一人狹路相逢,卻是我最不想見的人。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會遇著我,急忙退避到一邊。
我斂了斂餘怒,平和了一下嗓音:“童愛卿,有何要緊事麼?”
“回陛下,臣入宮乃是特向太醫令道謝的。”禮部尚書童休看了看我臉色,又緊忙加了一句,“當然,臣也要向陛下謝恩。若非陛下恩賜,臣的女婿也得不到太醫令的救治……”
“童愛卿客氣了。”我忍不住將他打斷,不想再提恩賜不恩賜了,“令婿現下如何?”
“承蒙陛下垂詢,臣家女婿吃了幾劑太醫令開的藥,已好轉不少,今日已能下地。”童休臉上明顯沒幾日前那樣愁眉苦臉了,但也算不得雲開雨霽,隱約間仍有一絲陰翳。
“哦。”至此,我那點餘怒也差不多煙消雲散了,神思略微恍惚,順手摺了一段柳枝,“那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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