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殿,又是一地宮人。被這樣大動干戈地迎接,十分不習慣。快步進了後殿,有貼身宮女上前來更衣。能在後殿伺候的宮女,都是不同尋常的妙人。無論素養、見識、技能都有過人之處,更重要的,會守口如瓶。
譬如此刻,她們如此熟練地給我寬去外衣,脫掉貼身小衣,見衣下被勒得泛紅一片,便十分靈巧地拭以香精藥物,輕微按摩,力道適中,不痛不癢,手法嫻熟。在這麼有專業素養的侍奉下,我連羞怯都直接省了,彷彿很是天經地義地自然。
按摩後,被穿上涼絲小衣,再加中衣,最後套以純白寬袍,龍紋隱隱。腳上也換了略柔軟的龍靴,上面繡著兩隻小胖龍,一看就是出自太上皇的惡趣味。
規整完了後,整個人都輕鬆舒適起來。
往前殿書案前一坐,果然案上已擱了一摞新奏摺。雖然見了奏摺我就昏昏欲睡,比迷藥還要有效,但也還是強忍著瞌睡翻看……
一覺醒來,書案前站著一個俊秀的官員,正有耐心地候著。我抬起擱在奏摺上的臉,神識不清:“為什麼看著你眼熟?”
俊秀官員面色平靜地行了個大禮:“陛下,臣杜任之,大理寺卿。”
“哦,杜愛卿,原來是你。”我抹了抹口水,挺直了腰,悄悄看一眼奏摺,還好醒得及時,沒有口水流淌上去。立即有宮女上前給我送茶水、擦臉、揉肩、活絡筋骨。
大理寺卿默默待我驕奢淫逸完畢。
我揮手令宮女們退下,正襟危坐:“杜愛卿有何事?”
“陛下,臣啟奏之事,關平陽縣令。”
正襟坐姿頓時崩壞,我身體不由前傾,略緊張問道:“平陽縣令什麼事?”
“平陽縣令施承宣與童尚書家千金喜結良緣之際,誤飲毒酒,此案由臣親自調查,臣未曾尋到物證,但有個猜測。”杜任之望著我,侃侃而談,話中若有深意,“童府喜宴現場遭人為破壞,臣懷疑有人故意隱瞞真相。”
我險些從椅子上滑下:“何以見得?”
“喜宴現場有兩道新鮮足跡,桌椅上的灰塵深淺不一,且有挪動痕跡。每桌酒席上酒壺杯盞數目相等,主位席上卻少了一隻酒盞。根據擺放方位,缺失的正是新郎倌的那隻。所以臣猜測,是有人闖入現場,故意藏起了這隻酒盞,目的則是為了掩蓋施縣令中毒真相。而真相就是……”大理寺卿忽然上前一步,“陛下你沒事吧?”
我從書案底下爬起來:“朕沒事!”
“哦。而真相就是……”大理寺卿接著方才的話題,邏輯嚴謹,誰也打斷不了。
“杜愛卿。”我強行將其打斷。
“臣在。”
“你如此觀察入微,推理嚴謹,想必大理寺已無懸案了?”
“臣畢生以破懸案為樂。”
“這麼說,本朝推理第一人,非杜大人莫屬了?”
“臣不敢當。若說推理第一人,有太傅在,臣便不敢逞能,而有陛下在,太傅亦得甘拜下風。”
原本為打岔,結果話題倒是令我驚奇了:“這話怎麼說?”
“陛下興許忘了,陛下年幼時,曾同太傅聯手破解卿月樓花魁案,彼時臣與刑部尚書皆焦頭爛額,毫無頭緒,卻被當時的殿下如今的陛下您無意間發現真相。”
不是忘了,是壓根沒記憶。
“那是偶然發現的吧。”
“世間並無偶然。譬如施縣令此案,看似偶然間誤飲毒酒,實則是有獲得毒酒的必然渠道。陛下可知藥理上,多份劑量便是毒,毒物亦可醫人。藥可救人,亦可毒人。”
我聽呆了,再無心打岔:“你說什麼?施承宣究竟所中何毒?”
杜任之輕吐三字:“附子湯。”
“朕不懂藥理!”
杜任之耐心解釋道:“附子湯,本為溫補之藥,但若用之不當,或別有用心,則為毒。敢用附子湯者,必為熟稔藥物之人。陛下不懂,陛下身邊卻有人懂。”
我聽得半邊身體發涼:“你如何確定是附子湯?不是說物證被人刻意隱藏了麼?”
“物證消失,人證卻在。施縣令昏迷時症狀與所用藥物無一不指向附子湯。這場看似自盡的懸案,實則人為慫恿,始作俑者提供了附子湯,案發後卻以懸壺濟世身份前來問診,其高明之處則在利用對人心的透析,三言兩語便能操控旁人替他隱藏物證,隱瞞真相。不難想出,陛下是如何甘為他人所用,也毫無怨言吧?”
我拍案而起,怒道:“杜任之!你證據確鑿麼?為何一切都似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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