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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冕呢,我可以跟他一起麼?”
他俯身在轎口,手撐在轎沿,髮絲垂到我手上:“姜太傅自然是進宮等你去了,你回宮,當然可以跟他在一起。宮裡,還有你母……你父皇,如今的太上皇。”
一步步走到這裡,看來已沒有了回頭路:“那大理寺的施承宣呢,可以讓他不要那麼快見到童尚書麼?”
晉陽侯溫柔中帶些惘然:“可以。”
我縮回轎中,不知是喜是悲,應該高興也未必,傷心難過又似乎用不著,五味雜陳難辨滋味:“那走吧。”
他將這般的我看在眼裡,目光沉浮,起身放下轎簾,吩咐起轎。
一頂不起眼的小轎,晃晃悠悠,抬去了驪宮。
一路未有關卡審查,蓋因晉陽侯活鮮鮮的一張臉,身份尊崇不可方物,無人阻攔檢驗。這又是何等的功勳,何等無上的榮耀,僅僅皇叔身份絕做不到。我趴在轎子裡,只覺身邊人一個個無私無畏地對我好,我卻完全不瞭解他們。
那個三年前的不會哭的沒心沒肺的痴兒太子元寶兒是何等受寵,三年後不知是否依然是元寶兒的我轉接了他們的寵愛,只感人在雲中,未踏實地。
心事越理越亂,攪成一團亂麻時,轎子落地,轎簾掀開。
“陛下回宮了。”
我腿腳發軟鑽出轎子,置身驪宮。宮牆九重簷,琉璃黃金瓦。
未有太監宮女蜂擁而來,地處偏徑,一個宮人影兒都不見。晉陽侯牽了呆呆的我行動,走上九曲迴廊,一步步踏得沉,心事頗重:“元寶兒看這裡可曾熟悉?想不起來也不必惶恐,我們會幫你慢慢回憶。”
走在陌生的路徑,環顧陌生的殿閣,貴重如同戲文裡的描摹,卻又比之生動。我當真有屬於此地的記憶?我又當真能回想起來?
來到一處緊閉的殿前,兩個天仙般的宮女見禮:“晉陽侯,太上皇和陛下久候多時。”
她們並未看見我,我如此衣裝,任誰也會視而不見,何況我還躲在皇叔身後。而她們口中的陛下久候多時,是哪個意思?
宮女們開啟殿門,晉陽侯領我步入。
腳下金絲紅毯鋪路,兩列落地銅質宮燈,數重絲綢帷帳掛垂雕樑,幾處香爐燻雲裊繞,仿如天上。
我左右環顧,好奇地摸摸這個,瞅瞅那個,無論哪一個都很值錢的樣子,任何一個放去平陽縣都是鎮縣之寶。
走過這段紅毯路,到達盡頭,九重帷幕垂隔,是拒人千里的天塹,君臣難越。
晉陽侯目光微微波動,撩衣緩緩跪地:“陛下,元寶兒回來了。”
☆、第34章 陛下還朝日常零八
九重帷幕後陡然傳出步履聲響,一隻玉手掀開帷帳,曳地白袍漫過紗帷,袍上繡的一隻鸞鳳煌煌欲飛。
一個英武的身軀越過紗帳,帶著繡袍上的鸞鳳靈動而出。長眉入鬢,眸光清湛,俊美的五官英氣逼人,白皙面容威嚴中帶些慈愛,尤其當那雙鳳目瞅見晉陽侯身後的我,慈愛驚喜悲歡交織,無數心情奔湧直下。
我怯怯望著他,不敢上前。晉陽侯則是自從這白袍華貴之人自幕後走出,便剋制了情緒外露,只是那片刻不離的目光在這私下場合完全暴露,愈久彌深。
幕後的人避開晉陽侯的注視,英姿颯爽一步跨來,彎身摟我入懷。撲面而來的馨香夾雜著某種熟悉的氣息,令人神思安定,彷彿瞬間回到嬰兒時期,那種天然的依戀自骨髓裡透出。
這處柔軟而並不怎麼寬厚的懷抱,竟給人遮風擋雨的安定舒適感,比任何人都要親切,就如同,母親……
我僵硬的身軀在他懷裡被融化,警惕防備盡皆潰散,只剩完全的依賴。
蹭了蹭胸口,好軟,好香……
這就是太上皇麼?怎麼這麼軟?我滿心疑惑。
許久,他將我從懷中挪開,與他面對面,才覺他眼裡蘊滿淚光,無稜角的臉過於陰柔,此際梨花帶雨愈發柔媚。
“元寶兒,長大了好多,可想念父皇?”他兩手不閒著,捧著我的圓潤臉,又揉又捏。
我被捏得呆呆愣愣,不知他怎麼確定我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不對,是女兒。
晉陽侯幾步走來,不著痕跡把我往旁帶了帶,從揉捏之手中解救,目光還是對著太上皇的,極其柔和似水:“阿夜,元寶兒缺失些記憶,不要急,待她慢慢想起來。”
聞聽此言,太上皇眉頭擰起,蹙眉間也是風情萬種,眼眸顫了顫,又將我一把摟住:“我的傻兒,本來就缺心竅,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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