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署令和姜冕便有些躁動不安。我立在晉陽侯的懷裡,腦袋貼著他肩頭,視線越過,見那兩人的四道目光緊緊粘著我與晉陽侯,很不淡定。
最後竟靠著阿寶打破了僵局。
“僅憑你們說的,就能夠作為證據麼?項圈明明在我身上!我才是真的!”阿寶發著抖,幾乎聲嘶力竭。
晉陽侯揚手摘掉我頭上的黑色帷帽摔去地上,彷彿有魔力的嗓音不高不低,帶著疏遠和不容違抗:“憑著一枚項圈和一張藥物改變的臉,你就敢冒充當朝太子,黑白顛倒,行騙到京師大理寺?”
阿寶頓時臉如白紙,籌碼耗盡的絕望佈滿慘白的臉容,花容失色後的五官再無嬌媚可言:“你有什麼證據?!”
“你當京師是什麼地方,大理寺又是什麼地方,任由你撒野?”晉陽侯側頭向北面的一堵牆,“杜正卿,出來吧。”
只聽轟的一聲響,北面那堵牆自中間開啟,一個身著紅色官袍的青年男子從牆後走出,面容清秀,目光精湛,犀利的視線掃到我時,頓斂鋒芒,緩緩下拜:“臣大理寺卿杜任之拜見太子殿下!”
可是此時的太子殿下還被囚禁在晉陽侯厚重的懷抱裡,一層僵硬加一層僵硬,完全不知如何是好:“請、請起……”
大理寺卿恭敬起身,走到桌邊倒了碗茶水,自袖內取出一個小瓶,拔了瓶塞,傾倒小瓶內的藥液入碗,端起這碗詭異的藥水走向北牆,揚手一潑,奇景頓現。
藥水瀰漫牆面,北牆完全成了一張透明的虛設之物。牆後的房間佈局更加簡單,只有三張椅子。
在阿寶同我都驚呆的時候,大理寺卿解說道:“方才,侯爺、柳太醫、我,就在那三張椅子上坐著,隔著這堵牆,清清楚楚地看到這邊,從姜太傅帶著真假兩位太子殿下入門的一刻起,我們便注意著你們的一舉一動。回京之前,太傅便傳書京中,平陽縣出現兩位殿下。我們便約定回京後,於大理寺明辨殿下真身。”
杜任之返回桌邊,放下碗,輕咳一聲:“我們深知殿下幼時秉性,飲食不加節制,不耐飢火,若是腹中飢餓,定是覓食為頭等要事。故而令姜太傅故意餓著殿下,入大理寺內堂後,殿下不負眾望,將我們隱藏極深的糕點尋出,用時與路徑均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尋常人難以做到,據聞這是殿下幼年在東宮磨礪出來的不自知的本領。而這糕點正是按著殿下幼時口味定做,故而真殿下才會對此口味回味無窮。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事先放了兩塊糕點,不只是檢驗兩位的口味,更是檢驗殿下與人分食的胸懷。最後,殿下邏輯分明,遭遇絕境亦不糊塗。我們三人一致認為,戴黑幕離的殿下,才是真龍。”
條分縷析,聽得我目瞪口呆。
阿寶依舊垂死掙扎:“人、人是會變的!”
杜任之搖頭:“不,對於殿下來說,這一點永遠不變。你既要冒充殿下,怎會不知殿下憨厚貪吃的秉性?可見令你裝扮冒充殿下的幕後指使者,並不真正瞭解太子殿下。佈下三年之久的局,並非你們深謀遠慮,恰恰相反,正是暴露了你們行事倉促,信心不足。不過是群渾水摸魚的烏合之眾。”
阿寶還欲狡辯,杜任之沒給她出言的機會,步步緊逼:“你的籌碼正是你的破綻。你被更改容貌與刺青的手法,均有跡可循。而你以為最大的勝算,珍寶項圈,卻正是你最大的催命符。非真龍天子,如何承受得住真龍項圈的氣運?”
阿寶哀鳴一聲,跌倒地上,面如死灰。
杜任之喝道:“來人,將這謀逆之徒押入大理寺天牢!”
兩名手持鎖鏈的酷吏應聲而入,阿寶陡然驚醒,轉身抱住近旁的姜冕雙腿,仰頭苦苦哀求:“姜太傅,你救救我!”
姜冕嘆息:“你所作所為,俱是謀逆之罪,若是配合大理寺交代幕後指使與同謀,或可免於一死。國法的事情,我做不得主。”
杜任之揮手:“帶下去。”
兩名酷吏扯開阿寶與姜冕,徑自將她鎖走。悲痛欲絕的哭聲響過一路,幾人聽得很是動容。
杜任之瞧了瞧姜冕,詢問:“姜太傅覺著她可免於一死?”
姜冕看向我,嘆著氣:“她跟元寶兒長得一模一樣,如此悲痛欲絕的樣子,我實不忍。”
柳太醫亦唏噓:“頂著元寶兒的模樣,哭得這樣悲傷,我也不忍看。”
晉陽侯這才肯將我從懷中拎出,溫柔問我:“元寶兒,你覺得如何處置她?”
我怯怯反問他:“我真的是太子麼?”
他給我很肯定的問答:“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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