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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我和他做一對尋常夫妻,再買一送一添個娃娃,過著一家人幸福的生活。
我究竟有沒有愛過施承宣呢,這個問題好像並沒有意義,所以我一般也不去深想。總之生活就這樣順著既定道路過下去就好。何況他是唯一伴我,填補我三年空白記憶的男子。大概是形成了習慣,我不願離開他,更不願被人擾亂平陽縣的節奏。
然而每當我一人坐在縣衙後的門檻石板上,看落日餘暉徐徐降落世間,又免不了勾起心底最深處禁錮的疑惑——我究竟是誰?來自何方?又將去往何方?誰能給我答案?
三年時光一轉眼,打破我生活現狀的人,終於還是來了。
雖然我那麼努力平衡著現狀,獨自解決著擅入的獵物,只求一個安穩的歲月靜好,卻還是奈何不了強大外力的介入。
掛銜巡按的姜冕,京師太傅,某個人的少傅。連六部尚書都不放在眼裡的一個鼎鼎權貴。
當然諸多身份並不是我忌憚他的理由。不管他是誰,若是同那些獵物一樣,我也依然會用對待獵物的手段對付他。但他並沒有。他是個讓人看不透的存在,對我無微不至,滿懷熱忱告訴我,我就是他要尋找的人。
他口口聲聲自稱是我的少傅,難道我是公主?我總不可能是太子。
可他為什麼又號稱要尋的是皇叔的千金,寶郡主?
郡主之師,自稱少傅,豈不是有謀反之心?哪家皇叔敢如此大膽呢?
偏偏還有另一個自稱寶郡主的阿寶。
重重謎點,他一個也不解釋。我如何能夠完全信他?
今夜我的行跡被他完全看透,我的安全感淪落得一塌糊塗。
我們各自沉默了許久,他打破沉寂,給我換上乾淨的外衣,套上鞋襪,將雕飾繁複的一把匕首塞回了我衣內:“帶我去河邊。從今夜後,我與你寸步不離。但你也不要再去招惹阿寶,被人嫉恨上,是件危險的事。我不欲你再涉險。”
我抬頭看他一張素淨的臉,他神情認真中含有幾分愧然和哀怨。我不知前情後續,所以無法解讀他複雜的神思。
吹滅了蠟燭,我們一同出房門。我拔了根頭髮夾在門框上,再帶上房門,轉身正撞見他一瞬不瞬望著我的小動作,他低低一嘆,牽了我下樓,將我冰涼的手攥入他暖暖的掌心。
拔了客店的門閂,我同他走到門外。一路帶著他,沿著野貓滷蛋扛我的路線重走了一遍,姜冕一路都一言不發,一直沉默到河邊。
我領他到滷蛋洗頭我洗腳的水邊。夜裡河水上漲,湮沒了水邊足跡。月色裡,只聞水波盪漾拍岸聲,只見銀色月光照耀河水,映著一片潔白銀霜。
哪裡有一絲血跡?
姜冕這才開口:“人呢?”
我呆呆指著樹根下湍急的河水:“我刺中他後,他撲倒在了那裡。”
又哪裡有一顆滷蛋?
姜冕沉吟:“難道沒刺到要害,他暫時昏迷,被冷水激醒後,爬出河水走了?”
我垂首嘆氣:“這裡地形不熟,沒有利用好,匕首太短,不好使。”
“……”姜冕望我一眼。
我在月色下發呆。他折了條枯枝,往水裡探深淺,東戳西戳,想看看能否打撈到什麼。
忽然一道耀目浮光自我腦海閃過,只在剎那之間。浮光裡,有兩個男人,一個在岸邊站著,一個在水邊用樹枝探入水底,測量水深,再拿樹枝比對我的身高,放心地表示我不會被淹死,可以下去洗澡。
我抓住這短暫的浮光,想要看清他的臉,浮光遁跡無形,再無尋處。
腦內一陣刺痛,我抱著頭蹲下來。
姜冕扔了手裡枯枝上岸,忙彎身將我扶住:“元寶兒,怎麼了?可是冷了?”
我甕聲:“元寶兒是公主麼?”
他身子忽地一僵:“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不答他,反問道:“可是公主怎麼會有少傅?少傅不是東宮裡的屬官麼?”
他僵成了一塊石頭,許久後,撩了衣襬跪到水邊:“姜冕拜見太子殿下。”
我一個屁墩兒坐到了河沙裡。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時間很緊,有很多事情要忙。。。
☆、陛下的回宮之旅七
因他一句太子殿下,我久久不能回神,甚至不能理解。剛冒充郡主被判了重罪,將要押赴京師,忽然就逆轉成了太子殿下,這還不是立即被砍頭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