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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陛下要想清楚,一項國策,並非那麼容易推行。自上而下,中間一個環節出了謬誤,便會功虧一簣。同時,也不要對任何人寄予完全的信心,或是信任。”說著,他無奈嘆氣,附到我耳邊,“雖然不想這麼說,但是身為太傅,也得教會你,即便是對太傅,也不能完全信任。”
“為什麼?”孤軍奮戰,實在不是我所想。
“因為任何人背後都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無論其人主觀意願如何,都無法改變其根系,很多時候,只能由各方利益驅使。再提醒你,即便是寫這篇文章的蕭傳玉,其目的動機如何,也未可知。所以同樣,對首倡者,不要付與完全的信任。”
“……朕覺得好累。”
“君王皆稱孤道寡,你以為呢?”
“……朕想退位。”
“等你有做太上皇的資格再說。”
“……朕想生個娃。”
“這個可以有。”
一路胡攪蠻纏,也終於到了宮牆下,這回守衛根本不敢阻攔,直接由他縱馬進了宮門,速度未減分毫,佞臣範兒十足。打馬直奔朝堂,這回不同上次,當著絡繹上朝百官的面,太傅帶我囂張地衝過朝臣行列,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宮外過了夜。
……
今日的朝堂,文武滿員,未有一人缺席。
我坐上龍椅時,滿朝鴉雀無聲,司禮監清點完人數,小聲上報:“陛下,可用點卯?”
“不必了。”既然人數無缺,也不用浪費過多時間了,“上朝吧。”
司禮監回身,面向朝官,唱禮上朝,百官三拜,山呼萬歲,自不必說。
我清清嗓子,高聲道:“既然眾愛卿已到齊,想必都已經知道了朝儀要求,無故缺勤,點卯不到,御前失儀,分別是什麼判罰,不清楚的可以下朝後向殿前侍御史請教。不過呢,為了明示禮儀規則,朕為眾愛卿準備了人手一本朝堂規範手冊,犯了哪一條,該是怎樣罰,明文規定,以後就按規章辦事。”
殿前侍御史配合地抬起一筐手冊,公示朝堂,再體貼地翻起一本,厚厚一冊,足有半尺。
百官驚呆。
見下馬威起到一定震懾作用後,我開始言歸正傳,挺身坐直,視線掃過底下朝堂:“兩日後便是會試之日,今日早朝,朕便同各位大人談一談取士與用人的問題。朕聞三年前有一樁公案,一新晉士子不畏太師奸黨強權,衝撞了當時一手遮天的奸人鄭太師,從而被貶貧瘠之地平陽縣為縣令,至今三載。”
話題一起,姜冕抬頭向我看來,禮部尚書童休亦朝我看來。兩處目光熱烈,卻寓意不同。
我繼續道:“前不久,太傅姜冕以巡按職巡查地方,滯留平陽縣數日,細緻入微地監察了平陽縣三年的公務檔案,竟無一事可指摘。憑一己之力,將平陽縣治理得夜不閉戶,民無冤訴,政績斐然。而這位平陽縣令卻是窮困潦倒。又有誰知,他還是當朝禮部尚書的得意門生,有如此師門,卻沉淪平陽縣三載,無怨無悔。”
手捏成拳頭放在膝蓋,一邊做著旁觀者的敘說,一邊作為當事人的回憶,心中五味雜陳。姜冕仰頭看我,似要將我所有細微處的表情都看進眼裡。
鋪墊完畢,進入正題。
“姜太傅慧眼如炬,知人善任,特意將平陽縣令施承宣請入京中述職。吏部,你們考核如何?可調何職?”
吏部尚書出列道:“經吏部考核,施承宣政績評定為上上,可調京師,接任京兆尹一職。”
“就依吏部奏。”準了這個調任後,心中凝結已久的地方開始緩緩化開。
“臣替施承宣叩謝陛下!”禮部尚書童休感激不已,俯身下拜。
目光越過恢弘朝堂,望向天外看不見的平陽縣。
我終於讓你得償所願。
以你想不到的方式。
從前種種,一筆勾銷,再也互不相欠。
平復心緒,收回目光,定神再道:“朕近日閒訪天章閣,遇見一位奇人,此人居天章閣十年,閱盡天章閣藏書,有過目不忘之能。古之明君,無不訪賢問良,朕便效法一回古之明君,選賢良。傳旨天章閣侍制蕭傳玉為中書舍人,掌制詔。”
若說施承宣因一介地方官直任京師要職引起眾卿普遍興趣與好奇,那麼蕭傳玉則未引起任何關注。啃書十年的迂腐文人,誰也不會在意,更何況,從來沒有聽過此人名諱。便是戶部尚書,也是一臉平淡,並無覺察有異。
他們當然不會想到,蕭傳玉筆下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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