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1/4 頁)
笑,誰會老老實實按照上面說的做呢。
可就在這天晚上,冉真的死了。
冉的屍體橫陳在樓下,一直到天矇矇亮才被一夜未歸的團長發現。尖銳又悽慘的驚叫聲瞬間傳遍了整棟宿舍樓,我被慧慧狠狠地推醒,跑到涼臺上往外一看,冉就正正好睡在下方,四肢平攤,臉朝左側,腦袋下面一大灘血。團長蹲在旁邊乾嘔。
我的瞌睡猛地清醒了。君站在我身邊,臉色鐵青地抓著我的胳膊。她的指甲有些長,幾乎掐進我的肉裡,很疼。她哆哆嗦嗦地囁嚅著:“她怎麼——會跳樓?”
我沒出聲,慧慧突然搭了腔:“她被詛咒了。”她頓了頓,回過頭看著我們,“昨天冉給我看了簡訊,有人用國王遊戲讓她去跳樓,她說這種惡作劇不理就行,我還開玩笑說你不怕被詛咒嗎?冉跟我說,她自己發明的遊戲自己知道,哪裡會有什麼詛咒——再說,就算有詛咒,也是她去詛咒別人。”
慧慧話音落下,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倏然間,室內的溫度彷彿降到了零度。君更加用力地抓住我的胳膊,我探頭再看,冉還是那樣睡在樓下一動也不動。可就在那個瞬間,我猛然發現她的眼珠似乎在朝上看,我愣了愣,趕緊縮回了頭,感覺懷裡的手機灼燙起來。
冉當然不是被詛咒死的,她是被我和慧慧一起推下樓去的。那條簡訊,無意中成了冉的死亡預告。
其實最開始我並沒有想殺掉冉,慧慧也一樣。只是在看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我們覺得如果不這麼做,就是浪費老天給的機會。沒有事前的商量和計劃,我們倆默契地一起把已經昏迷的冉推了下去。
反正她睡在那裡,一個不小心翻身,也會自己掉下去的,我們不過是幫了她一把而已。
我嫉恨冉,從認識她的那天起。我和她是初中同學,高中同校,大學同寢,這悲哀的命運一直糾纏著我,怎麼也無法掙脫出來。
冉對於我而言,是“別人家的孩子”。她成績優異,個子高挑,臉蛋漂亮,態度謙和,還有大把的朋友。我們家每天的餐桌話題,冉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每次考試排名之後,老媽一定會拿著我的卷子,一邊嘆氣一邊搖頭說:“你看看人家冉,這次又是前三名。”
過分一點時,她甚至會感嘆說:“我怎麼生了你這樣的孩子,你要是冉就好了。”
這種話我從小聽到大,也是因為她的存在,我被迫放棄了很多喜歡的東西。冉學鋼琴,所以我也要學;冉的理科好,所以我也必須選讀理科;冉要報考這個學校,所以老媽迫不及待地在我的志願表上也填了同樣的校名。甚至冉加入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社團,我也必須跟著她一起進來。
她像揮之不去的陰影一樣存在於我的生命裡,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彷彿都是為了超越她而存在。最可恨的是,冉每次都會揚起那張天真的臉,用懊惱的語氣對我說:“討厭死了,我這次又沒有考好。光顧著玩了,都沒好好看書。”
我當然知道她在撒謊,最好的證據就是考試頭天她房間裡一直亮到深夜的燈光。可老媽不這麼看,她只會一邊羨慕地讚美冉,一邊對我投來幽怨的目光。這麼多年來,她那種目光讓我活得如芒在背。
慧慧的理由比我單純很多,冉搶走了她的男朋友,僅此而已。
那天是我的作品得到小說大賽銅獎的日子。我迫不及待地往家裡打了電話,覺得這麼多年終於有一件事情可以讓老媽臉上有光了。可就在我一口氣說完之後,電話那頭傳來老媽幽幽的嘆息:“你天天弄這沒用的有什麼意思,人家冉上次得了英語大賽的一等獎呢。她媽媽到處炫耀,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拿個英語的獎勵給我看看?”
我沒等她說完就暴躁地掛了電話。正當我準備去什麼地方轉轉散散心時,忽然看見了遠處拉扯做一團的冉和慧慧。
那天晚上,我陪著哭成淚人的慧慧坐在大排檔裡喝了通宵。最後她暈暈乎乎地趴在桌子上,渾身散發出酒氣和燒烤味兒,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擦著眼淚跟我說,要是冉死掉就好了。
那句話讓我打了個寒顫,因為我發現自己在那一瞬間,竟然無比認同這個想法。
冉的死成了學生間最大的談資。老媽在電話裡不斷嘆息,這麼有前途的姑娘怎麼這麼早就香消玉殞了。我隨便敷衍了兩句,掛上電話。
很快,國王遊戲裡真的存在詛咒這個說法在校園裡散佈開來。同學們從各種小道訊息裡知道了冉死前收到的簡訊內容,事情被越傳越玄,添油加醋成了無數版本。
學校下令禁止了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