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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你可是原則性很強的人,現在怎麼能說出這麼不講原則的話來?”
沈陸嘉握住她的手腕,又順手將她拖進懷裡,低頭輕聲道:“因為你值得。”
吾愛吾師,但吾更愛真理。
吾愛原則,但吾更愛你。
“但是夏天的監護撫養權不全在我手裡,還有一半其實在阮咸手裡。當初能找到夏天全託賴阮咸的人脈。”伍媚仰頭看著沈陸嘉,有些為難地說道。
“沒關係。先不提要回撫養權這事夏商周會出大力氣,便是為著阮咸佔了你名義上的未婚夫這事,我也得再去會會他。”沈陸嘉語氣淡定。
美國。大西洋沿岸。和紐約毗鄰的波士頓。
赫赫有名的波士頓歌劇院後臺,晏修明正在拉筋,等待待會兒的演出。舞團的藝術總監尼克爾森先生拍拍她的肩膀,用倫敦腔很重的英語問她:“真的決定了?以後不再跳了?”
“是啊,尼克爾森先生,今晚是我的道別演出。”晏修明一面說一面笑著看了看歌劇院金碧輝煌的天花板,手繪壁畫的金色顏料在流光溢彩的黃色水晶燈的照射下幾乎要灼傷人的眼睛。她又看了看舞臺,今天是她最後一次站在舞臺上跳舞了。
尼克爾森撓了撓自己蛋黃色的捲髮,伸手抱了抱她:“祝你好運。”舞團的同伴也簇擁上來,七嘴八舌地問她怎麼突然不跳了,又說其實完全可以再跳好幾年,放棄首席的位置實在太可惜。
晏修明沒有解釋,只是微笑著和夥伴們逐一擁抱。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並沒有別人以為的那樣熱愛芭蕾,只是因為除了會跳舞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這麼些年被馮青萍督促著跳出了這樣的成績,欣喜之餘只剩下深深的厭倦。現在伍媚捏住了她的把柄,她能傷害她什麼,不過是名譽罷了,可是倘若她急流勇退,不再是什麼勞什子芭蕾舞公主,誰會介意那點汙點,她不過是寫了一封匿名信,這天下有哪國的法律規定公民不可以寫匿名信?
觀眾們已經陸續進場,後臺的舞者也重新散開,檢查自己舞鞋的絲帶可曾繫緊,頭紗可曾理妥,面具可曾戴好。
天鵝絨的拉幕徐徐開啟,這次波士頓舞團的年末演出是改編自狄亞基列夫的《舞會》。男主角甚至請來了俄羅斯最有名的芭蕾舞者伊萬扮演年輕俊秀的軍官。伊萬在化裝舞會上認識了晏修明扮演的神秘女郎,一見傾心。可是到了舞會結束,女郎卸下面具的真面目卻相當醜陋,軍官被嚇得拔腿就跑。女郎竭力倒追,軍官依然畏之如虎,臨去前女郎再度卸下第二層面具,露出了她本真美麗的面容,然後飄然而去,軍官則驚倒在地,後悔不迭。
輕喜劇的內容,舞者絕妙的舞姿,裝飾感極強的面具點綴其中,一直到劇終時忽然亮起的燈光,觀眾才如夢初醒,掌聲如雷。然而謝幕完畢,群舞演員和伊萬下場之後,晏修明卻依然站在臺上,手裡還拿著那張醜陋的面具。
“今天的《舞會》其實也是我的謝幕演出。”眼見坐席上起了輕微的騷動,她歉意地又一次彎腰鞠躬,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沒有人能永遠活在舞臺上,無論在舞臺上贏得了多少掌聲,我們總要面對沒有掌聲的謝幕生活。我跳了這麼些年,如今想換一種生活,過另外一種人生。感謝波士頓芭蕾舞團尼克爾森先生對我的栽培和看重,感謝舞團所有同仁的關心和愛護,感謝大家這些年來對我的欣賞和包容。很抱歉食言了,不能比尼金斯基跳得更長。最後獻上一段獨舞。”
舞臺上所有的燈光一霎那之間又全數熄滅,只剩下一束黃色的追光燈。深吸一口氣,晏修明揚手將面具丟到一邊,在如水的鋼琴伴奏下,她跳起了練習曲。
控腿跳、變位跳、凌空躍、小吸腿……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將身心全部獻給了芭蕾,毫無旁騖,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比晏夷光厲害,不是為了馮青萍滿意的眼光,不是為了舞臺下的掌聲,她只是純粹地要跳好最後一支舞。
這一次連續的揮鞭轉裡她忘記了去數自己一共轉了多少圈,直到徐徐停下後她姿態曼妙地俯身三鞠躬,伴著鑲有金邊的天鵝絨拉幕緩緩合上,芭蕾舞公主消失在了觀眾的視線裡,只有熱烈的掌聲,許久不曾停歇。
尼克爾森笑微微地站在後臺的更衣室門口,等她一塊兒去慶功宴。
慶功宴上,舞團的群舞演員、獨舞演員爭相來敬酒,臉上都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容,雖說舞團里人種混雜,日本裔、越南裔、美國人、歐羅巴人、高加索人,但只要是個人,總擺脫不了人的本性,扯上了利害或者利益干係,終歸灑脫不了,可是一旦彼此之間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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