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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就這麼把夏天還給夏商周了?”阮咸摸了摸鼻子,“我的小貓咪如今可真叫我失望。穆,收拾行李,看來我們要去藺川一趟了。”
穆恭聲去收拾行李。阮咸屈指在水煙瓶身上敲了兩下,清脆的響聲裡他薄薄的嘴角不由向上翹起,洩露他此時心情正好。
因為時差關係,藺川已經是下午。伍媚提著進了商淵成的辦公室。
“來了?”商淵成從醫案裡抬起頭,他素來溫煦含笑的一雙桃花眼此刻卻佈滿了紅色血絲。
伍媚忍不住打趣:“商淵成,操勞過度的話,鐵杵可是也能磨成針的。”
“你——”商淵成咬牙切齒,“伍媚,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從早上八點半到現在都在看我導師發給我的資料和醫案,連午飯都沒有吃,我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你的腳!”
這下輪到伍媚愣住了。她當初因為被誤認作晏修明,腳踝骨被小混混的鐵棍擊打導致骨折,在沒有完全將養好的情況下又因為要參加一個重要的芭蕾舞比賽,打了封閉。結果在高強度的訓練之下傷口復發,不得以又打了一次封閉,強行上臺。後來在遇到顧傾城的那一天不幸被車撞倒,傷的還是左腿。去了巴黎之後之後顧傾城請了她的兄長顧逸夫的侄子商淵成過來幫她看過腳神經,商淵成當時坦言只能讓她走路不跛腳,至於跳芭蕾,在神經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基本沒有可能。
商淵成起了身,習慣性地撣了撣白大褂的下襬,領著伍媚進了他辦公室的隔間。
“你左腿腳踝到膝蓋這一段的韌帶,因為打過多次封閉,已經變脆,所以一旦超過負荷,就容易撕裂。目前國際上一般用可降解的高分子材料製備成的神經導管來作為神經支架材料,但由於缺乏仿生化三維結構,生物特性遠低於正常神經,對軸突再生的誘導功能很有限。所以我和我的導師這幾年一直在尋找最佳的神經組織的替代材料,前一段時候我們研發的去細胞同種異體神經修復材料已經在臨床醫療上試驗成功,即將上市。”商淵成兀自還想滔滔不絕,伍媚卻打斷了他,“什麼叫去細胞同種異體神經修復材料,麻煩你說的通俗易通一點,我不是你家白茯苓。”
商淵成有些惱怒地瞪她一眼:“就是從各種事故中損壞的一些截肢裡提取神經組織,處理過後它本身不含細胞,但保留了天然神經的支架結構,非常適合神經再生。”
伍媚神色開始動容,“你的意思是我也許還可以跳舞?”語氣也帶上了隱約的期盼。
商淵成神情嚴肅:“沒有人可以這樣給你保證。即使是闌尾炎手術都有風險,不用說這種手術了。我想了一下,得先進性微創手術,把你左腿的韌帶和骨頭的粘連刮開,然後給你的腳踝神經換上這種新材料。如果手術成功,恢復得好,或許可以重回舞臺,但是,這個手術目前我只有百分之五十五的勝算,如果失敗,你不是和柺棍待在一起一輩子就是會在輪椅上坐一輩子。”
伍媚怔怔地低頭看自己的腳。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考慮好了給我電話。”商淵成也沒有精力再和她多說,這段日子他本就還要為同母異父的哥哥莫傅司的痼疾失眠症而煩惱不已。
伍媚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商氏醫院。很多時候,人的痛苦來自於有選擇,總是要權衡利弊,費盡思量,倘若沒有選擇,反倒簡單。何況現在情況更復雜,她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她還有沈陸嘉。倘若手術失敗,以他的為人,應該是不會嫌棄她的,可是他已經有了一個坐輪椅的母親,難道還要他再攤上一個坐輪椅的女友嗎?他又不是殘聯的負責人。
沈陸嘉。伍媚覺得腦子裡亂極了。她也不願意再去公司了,直接回家後就往床上一躺。不二優雅地跳上床,用尾巴尖掃了掃主人的臉。見伍媚不睬它,不二有些不滿地喵嗚兩聲,踱著步趴在了床腳。
沈陸嘉回來時就看見一人一貓各自佔據床上一方地盤,貓打盹,人小睡。不二聽見動靜,一隻綠眼掀開一條縫隙,傲慢地瞥他一眼又繼續埋頭打盹。
伍媚卻沒有醒。沈陸嘉看見她伸在床沿的腳,雪白的一隻腳,沈陸嘉控制不住地去想象它以前的樣子。那曾經是舞者的一隻腳,變形、醜陋,可以跳出極美的芭蕾;現在卻是貨真價實的嬌養小姐的腳,白皙、柔軟,卻是用被迫放棄芭蕾換來的。沈陸嘉覺得心底莫名其妙地泛起一股柔情,幾乎難以自持。他彎下腰,動作輕柔地上前替她把腳塞進被子裡。
伍媚還是被他的動作弄醒了。
“你回來了啊。”伍媚掙扎著爬起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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