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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也留神聽著,他們認識也有一陣子了,他卻還不知曉伍媚的底細。
“我母親在法國,經營畫廊,至於父親,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離婚了,往日並沒有來往。”伍媚並不知曉沈敘當年那段秘辛,自然不知道這句話又搔到了老爺子的癢處。
沈國鋒心中暗歎,覺得眼前這個水晶心肝玲瓏人兒和自家孫子一樣,也是個苦命的娃娃。
吃完午飯自然是不能立刻坐著的。伍媚便很隨意地站在窗前看風景。
樓下有兩片修剪的整齊的草坪,白鴿在草坪上悠閒地踱著碎步,麻雀則在草地上神氣活現地邁著八字步。草坪的盡頭還搭著葡萄架子,十月份早已經沒有葡萄可結了,只有手掌大小的葉片在陽光下招搖,幾隻狸花貓,悠閒自得地躺在葡萄架子,瘦棍子一樣的尾巴不時從葡萄葉裡露個尖兒。
伍媚卻忽然看見有三個人從草坪中間的麻石子小路向住院大樓走來,走到葡萄架下她才看清楚,那三人居然是晏經緯、馮青萍和晏修明一家…三口。她按在窗欞上的手指不由捏緊,骨節處有些泛白。
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三人在葡萄架下止了步,馮青萍將手裡的禮盒一股腦兒往晏修明懷裡一塞,手指恨不得點到丈夫的鼻子上去。素來懼內的晏經緯也難得怒意十足地撥開那頭胭脂虎的手,憤憤地說著什麼。伍媚又去看自己的雙胞妹妹。一身白衣的晏修明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像尊玉觀音。
“丫頭,看什麼呢?”沈國鋒聽孫子說沈述那件糟心事已經歇下去了,心裡頭一鬆,看伍媚又歡喜了幾分。
伍媚回頭粲然一笑:“在看葡萄架。”
“這白眉赤眼的葡萄架子有啥子看頭?”
“老爺子有沒有聽過一個笑話?”不待那祖孫兩人接茬,伍媚便笑著講道:“有一個小吏很怕老婆,一天晚上被老婆抓破了臉。第二天上堂時,太守問他傷怎麼來的。小吏說是晚上乘涼,被倒下的葡萄架砸到了。太守不信,說肯定是被你家婆娘弄傷的,我來差人把你家那悍婦拿來府衙。不想太守夫人在後堂偷聽,頓時大怒,衝進堂上就要揪太守的耳朵。太守慌張地對小吏說:‘你且暫退,我內衙的葡萄架也倒了。’”
她說的活靈活現,尤其是最後模仿太守慌亂的口吻,活脫脫一個老婆奴。沈國鋒笑得臉上褶子都抖起來,笑罵道:“你這丫頭就是個促狹鬼,明知道我剛吃完午飯,笑得我腸子都疼了。”
伍媚卻狀若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窗外,那一家已經要進大樓了。心底一動,她含笑告辭:“老爺子,我下午還有課,就先走了。您自個兒保重。”
“陸嘉,你送下。”沈國鋒對伍媚頗有好感,只可惜這姑娘出身還不夠,沈家看似光鮮,其實內裡早已經是大廈將傾,否則他也不會盤算著讓沈陸嘉這個嫡親孫子在婚事上借力。
兩個年輕人並肩出了病房。
“你回去吧。我走樓梯下去。”伍媚既然與那一家子存心避開,自然想得周全。
沈陸嘉深深看她一眼,壓住心底莫名的不安,淡笑道:“那好,你慢些開車。到家了給我電話。”
直到伍媚的嫋娜的背影在樓梯拐角處消失不見,沈陸嘉才折身回了病房。不想才走了沒幾步,便遇見了電梯裡出來的晏家三口。
“晏伯伯,晏伯母。你們這是——”沈陸嘉看著他們手裡的各色禮盒,心下有些不豫,沈國鋒發病的事在他的主張下是儘可能捂著的。私心裡他不大想和晏家走得太近。
“我聽你二叔說老司令身體不適,怎麼也得來探望一下。”晏經緯面有憂色道:“陸嘉,你爺爺他沒事兒了吧?”
“目前沒什麼大礙了,只是精神不大好。”
聽話聽音,晏經緯有些惱怒地瞥一眼妻子,點頭道:“我們看看就走,讓老司令好好休息。”
沈國鋒因為和伍媚說了半天話,早已經乏了,強撐著和晏家夫妻寒暄了幾句,便有不勝之態。晏經緯哪裡敢久留,放下禮物,又示意女兒將花束放到床頭櫃上去。
晏修明看見床頭櫃上那束鳶尾花,眼皮重重一跳。她不喜歡這花,非常不喜歡。原因只是因為晏夷光格外喜歡它。當年晏夷光為了在臥室裡掛梵高的《鳶尾花》的仿作,兩個人沒少掐架過。
“沈爺爺,這鳶尾花好漂亮。”她一面微笑,一面彎腰慢慢將手裡的百合放到鳶尾旁邊,眼睛卻著急地在鳶尾花裡找著卡片。
“鳶尾?這不就是棕葉花嗎?”泥腿子出身的沈國鋒也曾在田間地壟上見過民間稱為蝴蝶花的鳶尾,不過他可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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