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濃黑的睫毛隨著呼吸不時輕顫,像極了沈家大宅裡那株合歡樹開花時絲線一樣纖長的花蕊在風中振顫的樣子。
商務艙的座位無法放平,伍媚大概睡得不是很舒服,眉頭一直蹙著,脖子也始終在輕微地調整著姿勢。沈陸嘉心裡驀地一動,身體不由向她那邊靠近了些。伍媚腦袋恰好一歪,沈陸嘉抬起肩膀,讓伍媚將頭枕在了他寬厚的肩膀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伍媚微微撩起眼皮,只看見沈陸家英挺的側臉離自己很近,她紅唇微彎,將腦袋往他肩窩裡埋了埋,安心地睡了過去。
沈陸嘉就這樣一動不動,任由她枕著。她頭上的髮香似有若無地一直往他鼻子裡飄,沈陸嘉覺得一顆心裡充滿了柔軟的水,正輕輕地晃動著。
臨近九點,飛機才降落在了內排機場的停機坪上。十月份的河內有些悶熱潮溼,夜風帶著熱帶花樹特有的氣息,吹拂到人身上,叫人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張大嘴巴呼吸。攔了車,兩個人直奔酒店。
不想,當前臺服務小姐聽到沈陸嘉用英文報出預訂人名姓時,卻只遞出了一張房卡。
“我們訂了兩間房。”沈陸嘉蹙眉。
穿著粉色奧黛的前臺小姐面帶笑容,用發音略帶古怪的英語說道:“先生,你們訂的是一間雙人套房。”
沈陸嘉只覺得尷尬無比,他不好意思看伍媚,只低聲用漢語解釋道:“抱歉,這是岑特助的失誤。”說完又用流利的英語說道:“那我還要一間房。”
“對不起,現在是旅遊旺季,沒有空房了。”前臺小姐向沈陸嘉行了一個佛禮致歉。
伍媚卻不以為意地從沈陸嘉手裡抽出那張房卡,有些惡作劇似地一笑:“走吧,我不會毀了你的清白的,沈總。”
進了門,伍媚隨意地將自己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沈陸嘉則穩妥地將行李箱放在了床尾的電視櫃旁邊。然後又將伍媚的行李箱也端端正正地放置好。
伍媚則將雙手撐在身後,看著他像只勤勞的工蜂一般放行李,兩條瑩白的小腿還懸在床沿,一晃一蕩。
“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伍媚忽然建議。
沈陸嘉正為頭一次和年輕女子同居在一片私密空間而感到渾身不自在,聽到這個提議,立時便同意了。
沈陸嘉沒有來過河內,或許因為曾經淪為殖民地的緣故,這個城市留有很多法國的印記。此時街面上虹霓閃爍,本地人、外埠人交雜在一起,人聲鼎沸。沈陸嘉生性喜靜,便覺得有些心煩。而伍媚可能由於很久不回越南,興致格外高昂,一路向沈陸嘉介紹著沿路的建築。
“你在越南待過很久?”一直沉默的沈陸嘉終於開腔。
這個問題使得伍媚的神色一瞬間沉寂下去。半晌,她才答道:“也沒有很久,加起來也就一年左右吧。”
“前面有家還沒關門的賣牛肉米粉的。”伍媚眼睛忽然一亮,想也沒想,她便拉住沈陸嘉的手,快步向前跑去。
沈陸嘉被她握住手的那一瞬,覺得自己半邊身體一霎那僵硬了。她的手又小又軟,沈陸嘉小心翼翼地握緊了伍媚的手,隨著她一起奔跑。
感受到沈陸嘉反握住自己右手的力道,伍媚偏頭朝他粲然一笑。沈陸嘉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天,他會和一個女人手牽著手,在大街上一路狂奔,為的只是吃到一碗牛肉米粉。他的心臟簡直像要跳出嗓子眼,分不清楚是因為奔跑還是因為別的。
好容易搶在店主關門前到了店鋪,兩個人鼻息都重了起來,尤其是伍媚,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
“老闆,兩份牛肉米粉。”伍媚用越南語說道。
天空繁盛的星光下,兩個人坐在矮小的板凳上,中間隔著一張簡陋的木頭桌子。沈陸嘉人高腿長,坐的難受無比。
幸好老闆很快端上了兩碗牛肉米粉,雪白的米粉上除了粉紅色薄紙一般的牛肉,還有幾片檸檬切片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菜。
伍媚用開水燙了兩人的筷子,然後將其中一雙遞給了沈陸嘉便埋頭吃起來。
沈陸嘉怔怔地接過筷子,愣了半天才低低一笑,也低頭吃起來。
湯汁鮮美,檸檬的酸味調和了肉類的肥甘,再加上糯滑爽口的米粉,兩個人也不說話,只是各自享受美食。
一隻骨瘦如柴的黃色的土狗不知從哪個旮旯裡跑出來,眼巴巴地蹲在沈陸嘉腳下,不時用尾巴掃過他的褲腿。沈陸嘉無奈地看它一眼,用筷子夾了幾片牛肉扔在地上,土狗立刻吃了個乾淨。然後那條狗又轉悠到伍媚面前,依樣討食。
伍媚才要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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