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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等?等什麼呀?”我問姐姐。
“等咱三叔回來,交上罰款,爺爺就能回家啦!”姐姐說著嘆了一口氣。昨天大姑二姑還有大伯都來家裡了,商量了半天也是這麼說的。三千塊錢,誰能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錢呀,都夠蓋兩間瓦房了。
我和姐姐就這麼一路憂愁著回到了家,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路上全都是泥,特別難走。現在每天都是夜裡上凍白天化凍,早上的時候路還很好走因為泥巴都被凍住了,硬邦邦的不會粘到鞋上。而到了晌午化凍的時候路上全都是泥,走都走不動。出去一趟回來連褲腿上面也都甩滿了泥巴。每當這樣時候我們就不換褲子,因為換了也穿不乾淨,什麼時候路上沒泥巴了就什麼時候換褲子。
爺爺告訴我們回家的時候要走村後河邊的柏油路,可是我和姐姐覺得那樣就繞的太遠了,所以每次都從村子前面的土路上走。爺爺還說真麼亂七八糟的,寧走十里遠,不走一里喘,反正我們也聽不懂。
一到家門口小狐狸精就搖著尾巴跑出來接我們,奶奶殺了一隻雞,正在壓井那褪毛。虹虹手裡抓著一把糖遞給我們說她爸爸回來了。
“奶,你殺雞幹什麼呀?三叔回來了嗎,在哪呢?怎麼不讓他趕快把爺爺弄出來呀,這隻雞不能吃,爺爺不出來這隻雞誰都不能吃。”我說著就走過去把那隻正在盆裡被奶奶褪毛褪了一半兒的雞,拿出來,拎在我自己的手裡。
“哦蛋兒,快把雞給我。暫別耽誤了你爺回來吃雞。你三叔已經帶著錢去鄉里的計生辦了,等會兒就該跟你爺一起回來了。”奶奶伸出手對我說。
“奶,你不是在誑我吧!我和姐姐剛回來怎麼沒有在路上看到三叔。”我說著就把那隻還在滴著血水的雞背到了身子後面。
“這孩子,快點兒給我,我沒事兒誑你幹什麼。你三叔是從後面柏油路去的。”奶奶說著把雞搶了過去。
這下子我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了,直到到了前院看到了三叔的行李包,三嬸兒也說三叔去鄉里交罰款了,我心裡才踏實下來。然後奶奶讓姐姐去削土豆,我把手洗乾淨,吃了一個虹虹拿給我的糖。乖乖,還怪甜呢!然後又剝開一個塞到姐姐嘴裡。
三叔叫了罰款以後先領著爺爺在集上的大澡堂子裡洗了個澡,又理了個發才回來,爺爺說半個月沒洗過臉了。在拘留所里根本沒有條件洗臉。
他倆到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冬天天黑得早。爺爺的頭髮雖然看上去全都是白的可是理完以後還是顯得年輕了些,鬍子也颳得很乾淨。奶奶和姐姐趕快把頓好的雞分成兩份兒,一份端到飯桌上,另一份給三嬸兒和虹虹她小姨端了過去因為三嬸兒還在坐月子不能出來。
我心裡特別高興,在院子裡跳來跳去,小狐狸精也跟著我跑來跑去。我高興是因為爺爺終於從拘留所裡出來了,今天也能吃雞。一年到頭能吃上肉的日子用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三叔從他扛回來的大包裡拿出來兩條“散花”煙,遞給爺爺說:“爹,以後抽這個煙吧,你捲菸太費勁對身體傷害也大。”
“我卷旱菸抽習慣了,這個不習慣,還是你自己留著抽吧!”爺爺說。
“爹,我這出去打工一年到頭才回來一趟,也沒給你帶啥好東西,還讓你因為我蹲了半個月的拘留所。你就拿著吧!”三叔說。
“我蹲看守所我心裡也高興呀,你添了一個兒子。好,那這煙我收著。”爺爺說著就把散花煙拆開拿書來一包和三叔兩個人抽了起來。
“哦蛋兒,別在院子裡亂跑了。去把你大伯叫過來,今天我們爺幾個喝點兒。”爺爺對我說。
“好,那你們先別吃,多給我留點兒雞肉!”我說完就跑去叫大伯了,我害怕回來晚了雞肉就被他們吃沒了。
那天晚上爺爺、大伯、三叔在堂屋裡喝酒我和姐姐奶奶在灶房吃的。過了沒多久大媽就把大伯叫走了,大媽見了爺爺奶奶從來不喊爹媽。爺爺和三叔喝酒到很晚,然後他倆就開始又笑又哭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兩個大男人哭,所以心裡很難受。
爺爺把我叫了過去,他滿嘴都是酒味兒,拉著我的手說:“我這一輩子養了三個兒子,老大害怕老婆,也不孝順。不過這我不怪他,現在他能顧住他一家就行啦。老三和老二孝順、懂事,現在邦輝你也有了兒子了,你不知道你爹我心裡有多痛快。哦蛋兒,你爸不在家,現在你代表你爸跟我和你三叔喝一杯。”
“爺,我不敢喝酒,太辣。”我說著就像掙開爺爺,可是他拉著我辣的太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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