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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
獄卒放下陶瓶,取出一根竹筷,遞到壯漢嘴邊。另兩名獄卒按住壯漢手腳,手下用足力氣,確保其不會掙扎過頭,從石床滾落。
“忍著點。”
說話間,獄卒疊起布巾,在盆中浸溼,均勻倒上藥粉,招呼不打一聲,直接敷到腫起的檁子上。
咔嚓!
藥剛敷上,竹筷即應聲而斷。
火燒般的疼痛自傷處蔓延,壯漢咬緊牙關,仍沒能撐住,不到兩秒,古銅色的臉膛慘白一片,涕淚橫流。
“出息。”
見多同樣的情形,獄卒不以為意,接連浸溼布巾,重複之前動作。
壯漢開始奮力掙扎。
疼成這樣,能忍住的就不是人。
“按住了!”
眼見布巾滑落,獄卒厲聲喝道:“這點疼算什麼?忍住!”
沒法忍!
哪怕被搶船的同道砍上百八十刀,也好過這樣!
活了三十年,從沒這麼多丟臉過。他算是明白,為何廠衛被視作凶神。落到他們手裡,當真會生不如死。
“真是……”
獄卒終於不耐煩,取下腰牌,咚的一聲,砸在壯漢腦袋上。
選正位置,掌握好力度,不傷人命,只將人砸暈,祖輩傳下的手藝,非一般熟練。
壯漢暈倒,一動不動趴著。
敷藥的過程變得格外順利。
鞭傷都被藥粉覆蓋,獄卒站起身,擦擦手。
“走,下一間。”
不出意外,明早就能消腫。
海盜就這點能耐?
不及成化年的文官硬氣。
“班頭,這邊。”
一名年輕的獄卒舉起鑰匙,開啟鐵鎖。
門內的壯漢聽聞弟兄慘叫,強撐著不想露怯。只可惜,蒼白的臉色,縮到牆角的動作,早被看得一清二楚。
“別過來!”
壯漢聲音嘶啞,雙手護在身前。
獄卒齊齊黑線。
至於怕成這樣?
當他們調戲良家婦女?
“抓起來!”
映著火光,獄卒走進囚室,影子在石壁上不斷拉長。
壯漢退無可退,終於被押上石床。
“娘啊!”
痛呼傳出,山崩地裂一般,恍如正遭受非人折磨。
餘下壯漢都握緊欄杆,透過木欄間的縫隙,緊盯傳出慘叫的囚室,面色慘白如紙。
隔間內,慶雲侯世子靠在門前,手探入衣領,抓了抓肩膀。
關在獄中幾月,從雲端跌落塵埃,沒瘋就算好的。
唾罵無用,掙扎更是無用。
盼著親爹?
要是能救他出去,也不會等到今日。
周瑛搖搖頭,開始抓背。
對比後進來這幾個,顧靖之對他稱得上客氣。好歹早晚膳食不缺,也沒對他下狠手。
聽著壯漢的慘叫,周瑛收回手,整理一下外袍,望著囚室一角,發出一聲感嘆,相當富有哲理。
痛苦和幸福,果真都需要對比。
顧卿取得口供,沒有急著遞送宮中,而是離開刑房,前往關押番商的囚室。
不知趙榆用了何等手段,三個番商皆老實跪在地上,問什麼答什麼,半點不敢摻假。
“這幾人確是大食後裔,祖上卻不是黑衣大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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