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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今早朝堂上的情況對她描述了一遍。
他官階低,是不能上殿的,也只能在外殿瞭解了個大概——楚江陵遇刺一事果然傳了出來,至於是外人傳的,還是楚相的人自己傳的,不得而知。
楚江陵因為“驚嚇過度”臥病在床,楚相悲憤交加,早朝上竟提出辭官。群臣立刻勸阻挽留,至於天子,也是當即就否了,許諾一定會抓住兇手嚴懲,給楚相一個交代。
此事——且不說楚江陵一根毫毛都沒傷,是透過何種神奇的方式“驚嚇過度”的。楚仲辭官不過為的就是天子的那句話,說不定還是早就和敬宣商量好的。這老狐狸。
遣走了符央,靜亭獨自坐在案前。
左青做的再隱蔽,也難免會留下蛛絲馬跡,是經不住嚴查的。如果還有人想把這件事往公主府頭上推的話,就更不妙了……
給楚相一個交代……這交代還不是敬宣說了算,要怎麼交代。只怕是這兩日,就會有動靜了。
指甲狠狠地嵌進了手心。
果然,當天下午,皇宮裡就來了人。
卻是來請她的。
“公主殿下,聖上要在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宴請群臣,還說了皇族和貴族也參加。”來的是個公公,說話像是一千隻貓同時被踩中尾巴:“殿下是去還是不去,先給個回話,也好讓聖上心裡有個數。”
靜亭一聽他說話就難受:“本宮會去的。”
怎麼能不去。如果不去,說不定給楚相的那個交代,就要直接交代到她身上了。
離臘月二十三不過幾天工夫。
往年宴請群臣,都是放在除夕夜的。今年卻被特意提前,聖諭說是讓百官回鄉陪著父母家人過個好年,為此還受了太后嘉獎。
但是盯著風向的人都知道,是聖上沉不住氣了。
因為楚江陵的事——自然也不可能只是表面上這麼簡單。楚江陵的事情鬧出來,可以說明兩個問題。一是聖上想要辦一個人,一個他輕易不好動的人。二是楚相現在和聖上是在聯手,聯手對付這個聖上拿著不好辦的人。
能穿上朝服的,個個都愚蠢得精明。私下裡議論這個人是誰,新年當前,送禮結黨的倒是少了。人人明哲保身。
公主府也就越發門庭冷落。
廊下都掛了一大串通紅的燈籠,天色暗下來,從遠處看去紅彤彤一片,頗為打眼。靜亭坐在窗前向外看,綠衣走進來,替她將窗戶掩上:“公主休息吧,這裡太冷。明日,還有皇宮的宴會呢。”
她不說還好,一說,靜亭心裡不禁猛地一跳。
鴻門宴這麼快就來了。她有點兒心慌。
外面的雪早已化了,可從窗縫中吹進來的風卻更加冷。靜亭有些急躁地站起來,又倒回椅子上。綠衣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公主要就寢麼?”
靜亭盯著自己的手,半晌,才站起來:“不。給我叫湛如來,說我今晚要他侍寢!”
綠衣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應一聲下去了。不多時,房門又被推開,湛如走進來。
他外衫下面直接是寢衣,顯然已經是睡下了又被叫起來。但他還是笑盈盈地、脾氣很好地走到靜亭面前:“公主怎麼還不休息?”
靜亭叫他坐了,開門見山道:“我明日要去宮裡赴宴,你隨我一起。”
湛如想了一想,搖搖頭道:“恐怕不合適,公主不如帶著左青去。”
靜亭一怔,問為什麼。湛如給的解釋很簡單:左青出身還蠻不錯,跟著公主身邊,身份上要合適一些——即使是男寵,於出身上也不能太難看了,叫公主府自己打自己的臉。
更重要的一點是,左青跟著靜亭在宮宴上露面,就是將他推到了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位置上。洗脫他的嫌疑。
這不可不謂周密,靜亭也點了點頭:“那你呢?”
“我可以跟著符央去,扮作他的書童。”
她倒是差點把符央給忘了……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她相信從宴席上一個人的言談舉止看風向,湛如比她在行。
其實……不論是什麼,湛如都比她在行。
他彷彿什麼都能看透,什麼都知曉。她迷茫的,他都清楚,她困惑的,他都洞悉。
可他本身卻是個謎。
房中的燭火靜靜燃燒著。過了片刻,湛如起了身向外間走:“公主休息吧。”靜亭下意識地拉住他衣袖:“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嘴角滑過一絲笑,趕在她還沒說出之前開口:“公主今晚要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