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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略有印象的真正原因——這人,是個符黨。
蔣毓是比較早期,就聚攏在符央身邊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一。具體是因為他看風向的本事比較高,還是投機的運氣比較好,這都未可知。但是符央如今爬上來了,蔣毓的狀況也得到了很大改善,頗有前途。這張牌,是蔣毓押得對了。
只是,靜亭十分不解的是——既然是符黨,為什麼要和她過不去?
莫非是對方已經看出來,符央再繼續跟她綁一塊,前景黯淡。於是給她一個警告?
靜亭被蔣毓請上馬車,送回公主府。聽到對方的解釋,她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啊,竟然是這樣麼?”蔣毓乾笑著,連連拱手,“公主殿下恕罪,是在下考慮不周了。”
原來這位蔣大人,當街看到她靜亭公主被人落了面子,想到自己和符大人關係不錯,於是想要出手幫一幫。他按照如下方式進行思考——靜亭之所以被人欺負,是因為對方是王爺,而她是草民。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把她公主的身份亮出來,就能把對方的氣焰壓下去了。
“所以,臣認出了公主之後,就……”蔣毓摸了摸額頭。
靜亭嘆了口氣,她要亮身份,自己難道做不到麼?“這也不怪你。大人願意援手,我在這裡謝過。”蔣毓忙乾笑幾聲:“公主寬仁,公主寬仁。”
靜亭想了一想:“對了,大人何以識得今日那人?他真是王爺?”
蔣毓道:“公主沒有聽說麼,那是珷王。本朝的唯一一位異姓王。”
珷王這個封號,最初是皇家先祖,定國時封的。第一位珷王,是一位開國將軍,雖皇族年氏征戰天下,英勇過人,立下汗馬功勞。但是這位將軍,終是有勇無謀,在天下平定之後,他身上的功勳比任何人都多。可是相應的,皇族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從此消失。
皇家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倘若殺了他,會引來諸多不滿;倘若不殺他,又唯恐江山坐不實。最後只得封了珷王,又給了他一塊離京城遠遠的封地,命他每隔十年,才可以入京一次。
珷,諧音同“武”。這個字的意思,是像玉的石頭。
這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諷刺。
當年珷王在離京後,得到智者的指點,從此安居一方,再無與政治牽扯。世代珷王也都如此,到了當下,幾乎京城內都無人記得,還有這麼一號異姓王存在。
不過眼下的這位珷王——據說是剛襲的位,天生喜好紛奢,嗜錢財珠寶入性命。珷王已經不知道幾個十年沒進京了,這位卻一拍板——聽說京城最富庶,咱們熱鬧熱鬧去!
於是,很是了不得,珷王入京了。
其實這也不是突然的事,這個訊息,在前一段時間裡,就已經傳遍京城。但是靜亭好久不曾出門,所以根本不知道。不過更奇葩的是,她活了這麼大,居然今天才第一次有人告訴她,本朝是有一位珷王的!
“所以,公主殿下,您今日確確實實開罪了一位王爺。”坐在馬車中,蔣毓苦笑一下,“當然,這是臣下的錯。只是王爺恐怕記住的是您,而不是臣。”
靜亭搖搖頭,開罪就開罪了,公主和王爺是平起平坐的,沒有誰能處置誰一說。
“可是,陛下怎麼會放心讓珷王入京呢?”
“而今珷王早已沒有了聲望,即便振臂一呼,也無法造勢。”蔣毓解釋道。因為符央的關係,所以蔣毓對她說話並無保留,“況且,如今這位珷王,也不像是有反心的。反倒是……”反倒是像個暴發戶,到京城來炫富,來招搖過市的……
靜亭還不知道,這位王爺初到京城,就買下了一座府邸,佔地較她的公主府有過之而無不及。之後,又大量購入僕從和婢女,甚至在府內搭建了一座戲臺,每日請名伶堂會。這幾日內,絲絹布帛、佳餚美酒、珍奇古玩……水一樣地流入新建成的珷王府,其勢可嘆。
所以,敬宣對這樣一位王爺,其實並沒有什麼脾氣。至多是在他進宮在自己面前擺富的時候,感覺有點兒頭疼罷了。
“對了,還有一事。”路不長,蔣毓抓緊時間給她科普,“這位王爺,平生最愛美人。”他說著,壓低聲音,“而且,男女不拘!”
這句話說完,車裡靜了一會兒。
隨後左青有點發毛的聲音響起來:“……公主你看我做什麼?”
清明這天,京城裡下了一整日的雨。
天色陰翳,淅瀝的雨絲輕如薄棉。翠寒的樹葉被雨水洗過,點點溼潤,空氣中飄著微涼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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