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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鍾金餘。早就聽說這個鍾老二善於裝扮,每次任務都會有不俗表現。楊胤偷眼打量了一眼,對方卻也不躲他,相反還若無其事地朝他走了過來。並且極其自然地從懷裡掏出幾個零錢,問他要了一副大餅油條。之後,一聲不響地走出十來米遠,才在街沿上放下擔子。他橫臥扁擔,轉身一屁股坐在扁擔上,起手把油條卷在大餅中間,狠咬一口,帶勁地嚼了起來。
“生——梨——”他衝著馬路胡亂叫了一聲,突兀而生硬。活脫脫一個憨厚的果農模樣。
楊胤聽得真切,不禁也暗暗叫好。這個鍾老二,演什麼像什麼。
“肚子餓吧,吃個大餅。”阿芳夾過一個大餅,放在案板上。還沒有等楊胤回答,他早已經回身忙碌去了。
楊胤撿起大餅,一下子感覺餓了。便也不客氣,大咬了一口,邊嚼邊轉身看著這個女人。阿芳結婚得早,現在也只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和自己差不多大。長得勻稱豐滿,而且精明能幹。此時她正捋著袖口麻利地和著麵糰,叫賣、遞貨、找錢、貼大餅、滾油條、熟麵糰……一氣呵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那個憨厚的阿林能攤上這麼個能幹的女人,做上門女婿也值。
而對於楊胤來講,阿芳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她的家更是個可靠的落腳點。這一次警衛任務,還要感謝他們夫婦倆的協助掩護。
這時,馬路上開始出現不少熟悉的身影,那全都是他的手下隊員。此時正散佈在街道的各個角落。楊胤的心裡一熱,他一抬頭,遠處那幢斑駁的花園小洋樓正矗立在梧桐樹影之間。此時的底樓,已經開始門庭若市。而二樓卻窗門緊閉,沒有一點動靜。
楊胤心裡清楚,再過個把小時,那裡就將召開一個重要會議。隊長交代過了,今天出席會議的,都是中央的一些首長級人物。而他們警衛隊將負責整個會議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
這個小洋樓,名義上掛著“江蘇申海貿易上海辦事處“的牌子。每天都有各種生意人進出底樓的辦公地點,門庭若市。也確實是一個功能齊全的貿易公司,生意做得很紅火。而實際上卻是一個秘密集會地點。但一般不輕易使用,所以顯得特別的隱秘。而這也更加能說明今天的會議非同尋常。所以,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必須保證這次會議萬無一失。誰都知道魚龍混雜的法租界,看似平靜,背地裡卻兇險暗湧。
本來,在上海成立機關警衛隊的目的,就是為了武裝保衛中共中央機關在上海的安全。同時警衛隊還要擔任會議警衛,人員護送。另外還負責武裝營救被捕的革命同志,懲治革命隊伍中的叛徒分子。一段時間下來,戰果累累,已經在上海灘小有名聲。同時也招來了國民黨上海軍警特務的注意。
楊胤瞭解過,在今天的任務中,他們二組的位置處於整個警衛圈的中段。而整個警衛陣勢,採取的是比較傳統的同心圓式組合。即以小洋樓為圓心,一個個警衛小組環繞著小洋樓展開,並且依次向外輻射出去,一圈套著一圈,層層呼應,相互倚靠。各種形式的瞭望哨遍佈各個角落。一有異常,馬上按照約定的訊號,快速傳達至警衛中心。如果發生更嚴重的情況,各個阻擊點還有很強的火力,可以掩護人員迅速撤退。
這樣的警衛組合方式,說不上有新意,但是卻可靠實用。當然,不排除上級在這種組合之外,暗中還有其他佈置。而這些卻是楊胤他們無法知曉的,屬於高度機密。他們接受的是縱向的單一聯絡方式。其他組、甚至同一個組的其他隊員的任務是什麼,往往也不知道,或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楊胤站在案板旁做事,眼睛卻盯著過往的行人和幾個觀察點。有時候,他也會試著把阿芳做好的大餅攤在手心,然後快速地把手伸進火熱的烘桶裡,把酥軟的大餅迅速往桶壁上一拍。這樣大餅就被粘在了桶壁上。這個活很難做,弄不好大餅就會從桶壁上掉下去落在炭火裡糟蹋。楊胤以前從來沒有做過,但今天從開始到現在也只掉了一個。阿芳笑著說他很有天賦,還就是烘大餅的料。
“那是,我學什麼都比別人快。”楊胤有點人來瘋了。他一哈腰,又把一個大餅貼了上去。
“誇你一句,你還真的攬上了!”阿芳笑看著楊胤一臉得意,順手捋了捋額頭上垂落的頭髮。
兩人搭著話的功夫,楊胤的手正順著案板朝下面摸索過去。很快,他的手碰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就被膠帶貼在案板的反面。那是一支壓滿子彈的駁殼槍。手指碰到槍身的時候,楊胤一下子感到有股激情,自腳底慢慢延伸而上,一直到達頭頂。這種感覺他很熟悉,每次當他把手槍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