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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匕首的手以手背輕撫了下小臉,何依低下頭吸了吸孩子身上散著的淡淡奶香,“你放心好了,你娘不在,我便是你娘了。”抱著襁褓的手緊了緊,“只要我活著,絕叫你有半點差池!”
說來也怪那小小嬰兒竟似聽懂了般,裂開小嘴,卻是笑了。
何依見那小人兒笑的溫暖,不由一時丟開了萬千煩惱,沉思一番,終決心先往前邊小鎮,尋一客棧暫住稍作整頓。
這當口那小人兒卻不老實起來,用一種委屈的聲音,依依呀呀地說著沒人明白的嬰兒話語,方才還陽光燦爛的小臉,這會兒卻皺成一團,那黑碌碌的眸溼潤了起來,眼瞅著便要往下滴淚水來。何依抱著哄了又哄,那雙小手卻伸向了某個鬆軟高聳的地方,令素來爽利不拘一格的妙手玲瓏霎時臉頰緋紅。
咳咳,她雖說要當他娘,可……可她沒有‘食物’能喂他呀!!
“乖,乖寶寶聽話哈,忍一會會到前面……”何依說到此,頓了頓一把握住兩隻小手,卻是笑如春風,聲也柔和下來,“娘……替你尋吃食,可好?”
這麼說著,自己也不由笑起來,轉念想到已然不在人世的好友,又禁不住從那笑中流出一種刻骨的哀傷……
晚霞如血般染紅了天空,夕陽下,一個懷抱嬰兒的女子的背影一點點拉長,只留下一句極輕卻鄭而重之的話,散在空中無人應答。
“遙夕,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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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身女子懷抱嬰兒難免引來側目,闔上客房木門,何依不覺懊惱地瞧瞧懷中的小東西,前面羊奶喝足了,此刻正心滿意足地甜甜睡著。
“你倒睡的安穩。”
何依瞪他,旋即又蹙起月牙般的眉,看來她得換身行頭,只是……該往何處為好呢?
眼下風聲正緊,何依雖不曾涉足朝堂宮廷間的勾心鬥角,卻也知此刻尋鳳遙夕的舊部絕非良策,忽而靈光閃過,靖池毓乃靖國王子這裡頭的道理自然該比自己明白,不如,去找他……眸光才一亮,又黯淡了下去。
不可,他雖是遙夕的知交,可本在這漩渦之中,遙夕雖然不提,但那混蛋對她起疑多少也有靖池毓的緣由,何況玉簫她言未盡而亡,那‘背叛’二字也不知……所指何人。
低頭瞧了瞧睡了得一臉酣甜的嬰兒,他是遙夕最後血脈,豈可有絲毫閃失?如今之計,只好避開耳目,先尋個荒僻處躲上一躲。
將襁褓放到軟榻上,何依解著外衣袋,欲就此入寢,卻忽而動作一頓,側耳傾聽上頭……似有異動?
眸中異芒掠過,何依衣袂一轉,滅了燭火,旋身將稚兒抱在懷中牢牢護住,小心翼翼地挪動窗前,果然,屋頂上有人低語。
“似乎睡了……”
“再等等,小心……”
“大哥,這次立了大功,回去……嘿嘿該得大賞了吧?”
“可不是,青……姑娘肚裡有著龍種,如今皇后又不在了……封娘娘貴人……”
青姑娘?
何依一念轉過,霎時恨意滔天,是青若寧!
好個青若寧背主忘恩,竟連幼兒也不放過!
好個祁恆煦藍田種玉,負盡白首之約,生死之情!
我何依,我何依,只要有命在絕不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
一個翻手匕首已在手中,何依微微左足挪了挪,便要一躍而上,取了這兩人性命,為遙夕討點利息,卻又頓住,低頭,懷中的孩子不知世情險惡仍安靜睡著,粉嘟嘟的小臉,說不出的可愛。
心驀然柔軟,何依緊握匕首的手鬆了松,往日她可快意恩仇,可此刻如何還能冒險輕率?!
她可置生死於度外,卻不能叫這孩子受半點傷害。
想著,何依下定決斷,只在抵在窗邊一動不動,約莫一刻,上頭的人似放了心般,只聽一人道:“我下去談談,你且留神。”
月華透過木窗灑入銀輝,手下的匕首泛著妖冶光芒,懷中孩子仍然熟睡著,何依聆聽上頭動靜注意著一絲一毫的變化,但覺時機成熟,猛然扔下個圓球狀物,白色小球甫落地立時冒起屢屢青煙,何依不作稍頓一個縱身,從視窗一躍而上,不待屋頂上頭的人反應一個橫手將那人命斃於匕首之下,血濺當場,於此同時屋內傳來一聲慘叫。
何依冷冽一笑,低頭卻見那嬰兒不知何時竟已睜開了眼,粉嫩的小臉上已然佔了幾滴血漬,那雙黑眸如琉璃一般淨澈,純真地望著自己。
心下一痛,抱緊孩子,輕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