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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有理!柯語靜用力點頭,忽地又笑得眉毛並雀斑一跳一跳,“那咱們這就回去告訴她……這樁婚事,我沒意見!”
玉滿堂透出的燈光映得這對兄妹的笑臉愈發詭異。屋裡正閒坐飲茶的笑歌忽然打了個冷戰,望著桌上那些個她從前最愛吃的菜式,無由地,心裡就生出種不祥的預感。
破籠卷 第六十二章 五十五兩逛花樓
有句老話叫做“一白遮百醜”,又有成語說“一窮二白”,不過前者形容當年的白雲舒還算貼切,而如今的白雲舒,大概也只有後者較為適宜。
握著手裡那張五十兩的銀票,白雲舒躲在角落裡瞅著玉滿堂牌匾的表情那叫一個咬牙切齒,苦大仇深。
“你要是能在兩天之內讓六姑娘說句喜歡你,我就安排你入宮見公主。記住,六姑娘今晚會去玉滿堂教琴,你別認錯了。要是敢出賣我,回來揭你皮!”
柯語靜是這樣說的。完了塞給他這張銀票並五兩碎銀子,還一副心如刀絞的模樣切切叮囑他,“不喝花酒不過夜,絕對有得剩。你別大手大腳,剩的記得要還我。”
啊啊啊啊!他到底是虧誰欠誰了啊?好歹他以前也是貴公子一枚,怎麼能叫他就揣著五十五兩銀子去逛青樓啊�
白雲舒在心底咆哮著,想扭。頭閃人,腳卻死活挪不動——柯語靜那把寒光四溢的匕首擦臉而過的觸感猶存,他實在沒膽氣跟她犯渾。
鼓足勇氣醞釀情緒,他終於找到。點當年風流瀟灑,一呼萬應的少主感覺。於是甩甩頭髮,“譁”一展剛花了五文錢買來的摺扇,就大搖大擺地往裡去。
但話說自從有了笑歌這個財。大氣粗有靠山的幕後老闆,玉滿堂的格調比往日高了不少。提點的話只有“物以稀為貴”五個字,趙老鴇就舉一反三連迎賓都省了,還掛了兩幅描山繡水的粉色氈毯在門口擋風雪。意思就是:會欣賞的再進。您看不上,咱還不願留。
連老鴇都這態度了,樓裡的姑娘們更是有樣學樣,。一色耍大牌。不指名的不接,沒錢的不接,有錢也瞧不上的更是免談。換句話來說,如今這玉滿堂裡,就沒一個下等姑娘,連端茶遞水的丫頭片子待客有時候都是鼻孔朝天的。
可說起來,人還真都是有點賤,越不容易到手的就。想得到。聽說這兒的姑娘居然讓長相俊美、號稱陽鶴第一才子的禮部侍郎也碰了一鼻子灰,姑娘們的這點子驕矜在尋歡客眼中也就成了當之無愧。而能讓這樣的姑娘青眼相待,不就足以證明自家比那禮部侍郎更俊美、更風雅、更那啥啥了?
因著這種思想,近來以“傲慢無禮”揚名陽鶴花街。的玉滿堂姑娘們,竟然都成了香餑餑。所以每到開門營業的時刻,玉滿堂外的車馬小轎早是排成了長隊,似乎只要進一回這玉滿堂,連眠花宿柳這種行為都能鍍上一層高尚風雅的光圈。
白雲舒很久未。進陽鶴城,自打那趟見過笑歌之後,更是頭回涉足煙花場所。他的思想還停留在劍川萬金買一舞的階段,自然仍是以老眼光評價玉滿堂。看門口沒迎賓,廳裡卻不斷傳出嬉笑之聲,立馬皺眉斷定這家樓子是自己出錢請人來撐場子。
撩開擋風氈毯進去,門廳正中擱了十二扇淡紫絹紗美人畫屏,隱約可見大堂裡嬌紅fen綠穿梭如蝶。據說這就是時下流行的朦朧美。不過白雲舒訊息閉塞,不懂得欣賞。
他轉頭看見左手邊立了面一人多高的穿衣鏡,兩邊角上還各掛一盞大紅琉璃燈,映得鏡子裡那少年的一張臉黑裡泛紅,形同鬼魅,更是搖頭不已。卻不曉得這名堂也是玉滿堂的獨家發明,喚作吉星高照——想那有錢人誰肯無故去曬太陽?於是白乎乎的臉蛋兒跟這兒一照,保管紅光滿面,要多福氣就有多福氣。
而白雲舒出了趟國,乾的又是風餐露宿的馬賊勾當,一張嫩臉早磨得皮糙肉厚,讓這鏡子照出來還能有好看的份兒?
白雲舒正打算繞過屏風往裡走,扭頭一看右手邊——赫!那牆上繪著個真人大小、風騷妖嬈的六手飛天,每隻玉臂下都釘了一排小銅釘,釘上掛的盡是一寸來長、半寸來寬的木牌。
牌面有金粉繪了月照牡丹,旁寫“花月”的;有鑲銀邊中繪楊柳隨風擺,旁寫“春柳”的;有單嵌一顆玉珠,旁寫“玉潤”的……數一數,足有三十六顆釘,卻有三十一塊木牌正面朝牆。
白雲舒被弄得糊塗了,隨手取下最上頭的那個寫了“花月”的牌子,正琢磨該怎麼使,那邊老董眼尖,已迎了過來。一眼瞅見他手上那名牌,立馬拖長音調吼了一嗓子——“公子裡邊請~花月姑娘,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