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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因看見也當沒看見,腳步輕快,還不時噓寒問暖,做足了為人夫的姿態。惹得那婦人也忍不住笑起來,“公子與夫人真是恩愛……剛成親麼?”
“不,我們還沒成親。不過定親快十年了,差不多也要辦喜事了。”
“十、十年?”那婦人驚訝地張大了眼,旋即又笑道,“那確實是該辦喜事了……兩位是娃娃親?”
“嗯。”紫因淡淡一瞥氣得渾身打顫的笑歌,嘴角彎出個動人的弧度,“希望今天能順利買到鈴蘭……她說,若我三日之內變不出滿園鈴蘭給她,她就不嫁了。而今,只剩一日期限……事關重大,還望大嬸多幫忙。”
那婦人笑著道聲“言重”,覷眼笑歌的腿,不以為然地偷偷撇了撇嘴——人都說有缺陷的,脾氣總是怪些。這兩人同是一般境地,卻一個溫文爾雅,一個刁鑽難伺候,真正天壤之別,也不曉得怎麼會湊到一起。
待進了暖房,找來正蹲在花間小道上忙著換盆培土的丈夫,加油添醋地將事情講了一回,又讚了紫因一番。那長相憨厚的中年男人便熱情地引著他們往花圃深處去。
越往裡走,盛開的花兒越多。千姿百態,奼紫嫣紅,如雲似錦,織就副與這冬日全然不符的美景。
那兩口子見紫因訝異,面上禁不住露出點得意。因著妻子的緣故,又聽說得了鈴蘭,這二人便要成親,那男人還好心地建議他們不要在園中全種鈴蘭——那花兒多數是粉白。偶爾有它色,也不過是淡紫和輕紅,與大喜的氣氛不合,恐有衝突。
紫因邊聽邊笑微微地頜首,還俯身向笑歌柔聲道,“我知你喜歡鈴蘭,但如此說來,滿園都種怕是不大好。不如我們買幾盆鈴蘭放在你房裡,至於院子裡,就種些喜慶點的花吧。你看那邊的繡球和薔薇,紅雖紅,卻豔而不俗……不知你可鐘意?”
笑歌皺眉別開臉去,毫不掩飾厭惡之情。紫因心知肚明,卻擺出副無奈的模樣,直起身子衝那夫妻倆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還是全要鈴蘭吧……喜慶不喜慶沒關係,她喜歡就好。”
“公子真會疼人……姑娘你真是好福氣啊。”那婦人臉上笑著,投向笑歌的目光卻忿忿,顯是已在替紫因抱不平。
笑歌哪會不知這樣的情形落到旁人眼裡,對比會是何等鮮明?卻只是眼珠微轉,覷定不遠處那株花,無聲冷笑。
她想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破籠卷 第八十九章 恨之切(六)
寬大約八十米,高差不多是十五米,長……嘖,閒著沒事弄那麼大房子做什麼?以現在的室內溫度來看,想必是用了火道供暖。四面牆以空心磚為主,加上鐵架和牛皮頂棚……種個花而已,下那麼大本錢能收得回來麼?
笑歌邊目測邊在心底嘀咕。她如今腿不能行,口不能言,是以紫因很是放心,託老闆娘陪著她賞花,自個兒跟了老闆去挑花盆。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可笑歌一直沒有行動,只是好奇地仰頭看著那爬滿頂架的藤蔓,偶爾瞥眼拐彎抹角給她上賢妻良母教育課的老闆娘。
“……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所以說呢,兩人能成夫妻啊,那可真是不容易。能碰上個真心對自己好的,就更難得了。”
老闆娘越說越感慨。沒旁人在,敬語也省了。大約是覺著對著啞巴不需要顧忌話會流傳出去,索性拿自己那點家事開始舉例:“別看我家老頭子總悶不吭。聲,像是你說什麼他都能忍一樣。其實有時候惹急了,他也會發脾氣。他一發脾氣啊,我就心慌了。可以前啊,才不是這樣的呢我年輕時候,模樣跟姑娘你一般。好。家裡有錢,爹孃又都寵著我,那脾氣啊,是要什麼就得有什麼。誰不肯順我的意,我就讓誰不好過。別說在瓜洛,就是在北地都是出了名兒的姑娘你別笑,這可都是真事兒。。那時候我可從沒想過會嫁他這樣的人——心氣兒高啊,就覺著誰都瞧不上眼。媒人一來說親,我不是拿掃帚把人趕出去,就是使絆子叫人出醜。結果鬧得媒人不敢上我家的門,婚事就一直拖著。一拖二拖,把我爹惹惱了,隨口就應了一個世伯,硬是把我嫁給了現在這口子。
你說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啊?剛成親那會兒,總找。茬跟他吵架,可他就是順著我,楞叫我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家裡大小事,他都讓我拿主意,我罵他,他不回嘴。他那些朋友說他懼內,要他休了我,他還跟人打起來了。
後來慢慢地,我就曉得了,他是真對我好啊。人心都。是肉做的,他拿你當心尖子,你還能一輩子當他是外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