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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臺上,鳳王楚言坐在輪椅上,一雙鷹眸定定的望著場上的眾將士,眸中渴盼熱切,彷彿流淌著熾熱岩漿。
這樣一個男人,是誰忍心折斷了他飛翔的翅膀。
悄悄的歪著頭打量他,眼睛轉向他那一雙微動的病腿,再度轉向他彷彿燃著火把的雙瞳,也不禁為他可惜。
他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她不想探究,那必定複雜之極,她只想知道,他將要幹什麼,只憑著操練場上這百來個將士,可真能為他復仇?
察覺有人看他,楚言轉過臉來,淡淡看了喬木一眼,又若無其事的看向操練場,道:“醜奴兒,你可知寡人是被誰害的?”
喬木假作茫然,看著他眨巴眨巴眼。
楚言輕笑一聲,自顧道:“是被誰害的,寡人沒有親手抓住他,可是誰指使的,寡人心中一清二楚。寡人本無心與他相爭,本把他當個兄長看待,本想在西北松漠安居樂業,可我手中有十萬大軍,有一座城池,我那兄長便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
鳳王的兄長?那不是……
若她猜測不錯,是當今皇帝吧。
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若她是皇帝,對他,必然徹底打死,而不是僅僅只廢他一雙腿。
楚言一直盯著場中英勃將士,道:“對那宮中之人,寡人本不想太過計較,只可惜,終究天不從人願,兄長不友,弟也無需再恭謹,這仇寡人必報。”
他的語氣平平淡淡,但聽在喬木的耳中卻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在他風輕雲淡的麵皮下隱藏的是熾熱的令人恐懼的岩漿,等待爆發時,必將是一場血流漂櫓之戰。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不覺得的害怕,而是興奮。興奮?興奮見血嗎?何時,她竟然成了一個如此冷血的人,視人命如糞土?
忽然想起槐花林那夜,眼前這人說過的話,“我不為己,天誅地滅”,她自嘲冷笑,她必將靜靜看著,看著他能否去報仇。
許是位居高位的緣故,他並不擅長解釋,能給這卑微的婢子說這幾句話是他的極限,見將士們的演練到了一個階段,便道:“推我回去。”
“哦。”喬木點點頭。
她的感覺非常敏銳,與眼前男人之間,空氣中隱隱流動的躁動不安,讓她心生警覺。
困惑迷心,不禁回想自己是不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可腦袋一疼打斷了她的思索,只得暫時作罷。
只是一瞬間做出了決定,行動再也容不得絲毫的推遲。
早上陪著鳳王看將士演練,中午伺候他吃藥,伺候他午睡,期間她離開鳳王身邊少許,半盞茶的功夫而回。
下午,金烏西墜,紅霞消退,西邊飄來一片大烏雲,裡頭隱隱有轟隆雷聲,紫電閃爍,不過一會兒傾盆大雨瓢潑灑下,嘩啦啦的狠命砸著地面,一時天昏地暗,仿若有要妖孽現世,天道不容,打雷閃電只為劈死它。
喬木冒雨從膳房端來晚膳,送至鳳王面前,依舊傻傻的道:“大王,吃。”
靜坐窗前,看著外面瓢潑大雨的楚言淡淡嗯了一聲,少頃,對喬木道:“你身上、鞋上被雨水淋溼了,屏風後頭有為你準備的衣物鞋子,你去換來。”
聞言,喬木的臉色一下就白了,藏在袖子裡的雙手緊握,恐懼的望著他。
他仍然不曾回頭,而是又冷硬道:“滾去換。”
喬木驚的後退一步,咬唇怒瞪著他,轉身便往屏風後而去。
楚言滑動輪椅靠近桌子,端起碗筷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而玉石屏風之後,喬木看著那一雙似曾相識的鞋子,她竟忽然想起一則童話故事,灰姑娘和水晶鞋。
水晶鞋是為了尋著王子心中的愛人,而這男式繡鞋卻是為了尋找曾經刺殺過他的女人,何其諷刺。
“難為你如此費心。”穿戴了那日來王府做小公子打扮時的那一身衣裳鞋子,喬木從屏風後轉出來,抬頭諷刺的說話,冷不丁卻見,他正端著碗吃飯。
喬木驚怒交加,不禁大聲責難,“你為什麼還要吃,明知道那飯菜裡我下了毒!為什麼!”
楚言頭也不抬,依舊吃著,不過片刻功夫一碗飯便見了底,他優雅的掏出白巾擦了擦嘴,這才看向喬木,道:“寡人想嘗一嘗你這一介村姑的毒到底有多毒,比寡人身中的劇毒,孰輕孰重。”
喬木的身子都在發抖,三兩步奔到楚言跟前,揚手欲打,猛然見他瞳孔微縮,殺意瀰漫雙眼,喬木後退一步,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緊握的拳頭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