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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城門再說。”蕊儀沒有停下,馬頭已然超過了他。
二人一路到了城門,沒發現有人來追,應是尚未事發。下了馬,蕊儀鬆了口氣,看看他,不敢多做停留。她有很多事想要告訴他,很多話想要跟他說,可是她不能讓他停留,“快出城去,送到這兒我就放心了。”
“跟我一起走,我們回魏州。”李嗣源一手握住她的腕子,一手牽著馬,往城門走去。
“放手,讓人看見會起疑的。我沒什麼好跟你說的,宮裡還有我要做的事。你跟平都好好過日子,她是懂你的。她說過,你不會再忍下去,也虧得我與你相識多年,卻沒有她的見識。她在魏州尚有根基,我不再攔你們了。”蕊儀輕輕一笑,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要走。
李嗣源默然,轉身移步時只覺得每一步都有千鈞重。他麻木地遞上腰牌,守城的軍士看了看他,把城門開了個一人多寬的縫。
“站住!關城門,關城門!”遠處依稀傳來馬蹄聲和喊聲。
這時辰正是疲倦的時候,守城的還沒有聽清,倒是這一直緊繃著弦的二人先聽清楚了。蕊儀彷彿當頭被潑了一盆水,站在那兒動也不動的望著城門。李嗣源還未踏出城門,他剛翻身上馬,守城的軍士也反應了過來,急喊著關城門,抓住來人。
李嗣源手起刀落已砍翻了兩人,忽然有一人喊道,“抓住道上那小子,他們是一夥的!”
蕊儀想躲也躲不及了,李嗣源又砍翻幾人,一人一馬向她這邊奔來。他彎腰伸手,一眼望入她眼底,定定地道,“上馬!”
容不得遲疑,蕊儀毫不猶豫地握住他的手,被他拽上馬背。城門厚重,需要五個人合力方能開闔,因被砍翻了幾人,此時還沒有全然關上。迎面又有人橫刀來攔,李嗣源低喊了一聲抓緊了,自己側身翻到馬的一側,一刀揮下,兩手抓著馬鞍,雙腳齊齊一踢,那人被踢飛了出去,撞翻了正在關城門的一個軍士,還順勢橫在了城門與城牆之間。
二人趁著這個空當硬衝了出去,韓靖遠挑的馬匹腳程甚好,可算得上千裡挑一,守城的沒有馬匹,後面追趕的人又被一路狼藉阻在後面,他們暫時脫了困。李嗣源催馬向城東二十里約定的地點飛馳而去,他微微回頭看向蕊儀,“有沒有傷著?”
“我沒事,你把我放下,我換了衣裳,明天一早就回去。”蕊儀急急地道,他放下她就能再跑快一些。
李嗣源不理會她,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既然已經出來了,就沒道理再讓你犯險。”
“我不回去,二哥會出事的。”蕊儀低喊道。
“他也不想讓你回去,不然你能掙脫了他?”李嗣源沉聲道,馬蹄聲更疾了,“蕊儀,你與我一樣,都有放不下的人。”
知他不肯聽勸,蕊儀也只能再等時機。她也是軍營中行走過的人,對馬蹄聲甚是敏感,馬兒尚且力足,尚能跑上一陣。洛陽城方向已隱隱傳來軍馬的聲音,聲音隨風飄來,好似並不只向他們而來她微鬆了口氣,只要能到城東二十里就成了。
漸漸入了丘陵之地,不遠處是一片草坡,雖然已經枯敗,但上面積了厚厚一層枯枝敗葉,正和她意。她不動聲色地動了動,看準了地方,打算翻下馬去。遠處的馬蹄聲想必他也聽到了,為了還在等待他的將士,他也不會貿然停下。
“你怎麼了?”蕊儀更要動,卻發現李嗣源身子一僵,一手捂住了胸口,眉頭深鎖,“你在宮裡吃了東西?”
胸中忽然一陣燥熱,宛如一團烈火一點點地迅速燒遍四肢百骸,李嗣源勒住了馬韁,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他只覺得口乾舌燥,連喘了幾口氣才能開口,“皇上給的,能推脫麼?”他嘴角忽然有了一絲笑,譏誚而又釋然,“你去和他們會合,他們會帶你走……”
想也不想就上前扶住了他,蕊儀身子一震,用盡力氣才讓他不至於摔倒,“不行,我要送你過去。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藥可能是蕊瑤配的,我多少知道一些門道,還能試試。”
“我想著皇上念著我們兄弟一場,自是知我,就算要除我,也會讓我死於刀兵,而非鴆毒。”李嗣源笑得蒼涼,被蕊儀攙著過了面前一道土坡,“你還不肯走麼?萬一他們追上來,就晚了。”
被擒住了,只有死路一條。可是看著他這麼死了,她又何嘗能安心。也許只有在性命攸關的時候才能察覺自己真正的心意,她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他,若以性命做抉擇,她選的還會是他。
她默不作聲,不管他如何想要掙開她,她都死不放手。被他故意重重地一撞,她也咬緊了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