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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李存勖捻著一顆白子,若有所思中久久未能落子,想想蕊儀的冷淡,他心裡不由得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皇上又在為何事煩心?”蕊瑤輕聲問,聲音裡笑意盈盈,“姐姐拘謹慣了,她不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皇上不會在意吧?”
不知該從何問起,李存勖笑了笑,“朕愁的是另一件事,你與你姐姐不同,就說與你聽聽。”他漸漸笑中多了些寒意,“李嗣源既已入朝為太尉,卻與魏州軍、鄆州軍來往不斷,這回又插手了代州、易州,已是尾大不掉,朕欲除之。”
黑子“鐺”的一聲落在棋盤上,蕊瑤愣住了,他從不與她說朝中之事,今日這話不知是什麼意思,“臣妾一介女流,不懂這些,皇上要問,也應當問臣妾的父親或是二哥。”
“師父老了,靖遠又過於忠直,許多事情其實都是你姐姐在做主,朕也想聽聽你的意思。”李存勖放下棋子,目中幽深難辨。
“皇上是怕姐姐為難了?”蕊瑤不禁唏噓,眼眸微垂,“姐姐定當是不肯的,就是二哥也確拿不了主意。可是臣妾還有個哥哥,自小和臣妾一同長大,甚是親密。”
“靖烈?”李存勖皺了皺眉,想起那作罷了的婚事,“朕可以讓他也到捧聖軍中。”
“臣妾先替三哥謝皇上恩典。”蕊瑤笑道,眸光流轉,目光閃避著看向他,“其實皇上要對付這種意欲謀反的奸臣,不一定要擺在明面上。皇上何不請他入宮小住,再賜御酒御膳。”
“他如何肯來?”李存勖輕輕冷笑,上一回若非蕊儀修書一封,他也不見得會來。
“計策用了一次,不見得不能用第二次。皇上是在擔心姐姐不肯依,還是擔心李嗣源不肯來?”蕊瑤訕笑,有意無意地暗示著李嗣源和蕊儀的關係,“姐姐不依也得依,而他一定會來。”
李存勖一下子沉了臉,重重地蓋上棋盒,嘴角勾起冷笑,“蕊儀與他可還有來往?”
“姐姐是長情的人,皇上也是知道的。她想斷也一下子斷不了。何況她身邊還有魏州來的人,臣妾這個做妹妹的,也說不清楚。”蕊瑤笑了笑,低下了頭,一顆心亂顫。這些話可能害了蕊儀,可是由不得她不爭。
回了洛陽宮,不到三日就傳出貴妃微恙,在麗春臺養病,輕易不許人打擾。又傳出皇上欲在宮中請道士為祖先祝禱祈福的訊息,弄了兩日,又召幾位同姓的王爺、大臣入宮。這兩年刀兵不斷,如今宮內皇后、貴妃又都病了,祈福也不是什麼怪異之事,自然引不出多少猜測,但應詔入宮的人都各有自危之感。
麗春臺裡,蕊儀更是連坐都坐不穩了。這日一早她便接了旨,莫名其妙地讓她在宮中調養,還派了幾個御醫到宮中偏殿。魚鳳也被人有意無意地看了起來,萱娘好不容易出去了一會兒,帶回了李嗣源等人入宮祈福三日的訊息。
“你想辦法去找我二哥,悄悄帶到後殿去。”蕊儀低聲吩咐,萱娘領命而去。
魚鳳緊閉門窗,從蕊儀床下取出一隻匣子,裡面有一卷圖,正是洛陽宮圖,“皇上恐怕早有防範,斷不會讓大人如上回一般逃脫。恐怕要改了裝扮,想法子混出宮去。”
蕊儀不免驚奇,宮圖繪得極為詳盡,若非修繕之時特別留意,豈能繪得,“他早就想著有這一天了?”
魚鳳有些不好意思,乾笑了一聲,“是奴婢的兄長留給奴婢逃命用的。”
蕊儀輕嘆了一聲,細細看圖,要出永珍神宮,最近的是應天門,可從那兒是出不去的,韓靖遠近來巡守長樂門,那兒才是機會。然而還要繞過重重宮闕,避開巡查的侍衛和過往的宮人,李嗣源身形偉岸,宮中人又多識得他,想盡數避開太難了。
“今日太尉夫人可曾進宮了?”蕊儀深思不屬,喃喃地問道。
“還不知,不過若是來了,一定會想法子來見娘娘。”魚鳳輕道,只恨自己無能,出不了這麗春臺。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韓靖遠換了太監的衣服進了後殿,萱娘來稟報之後,又為蕊儀換了宮女的衣裳,這才過去了。蕊儀見到韓靖遠尚且無恙,心放寬了些,“眼下情勢緊急,我就不跟二哥多說了。二哥可知今早太尉大人已經入宮了?皇上又令我足不出戶,調養身子,想必又要出事了。”
韓靖遠沉沉地一嘆,面色也不好,“今早三弟他也被調入了捧聖軍,還是在應天門,父親也嚇了一跳。二妹,皇上可能已經對你起了疑心。”
“他還算準了我不敢不給他這個面子。”蕊儀看向他,目光急切,“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在宮裡。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