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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是嗎?”
展昭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岔開話題,略一思忖,點頭道:“是。”
“你對旗穆家的姑娘知道多少?只是略有交情,便願意為她挺身而出?”
展昭迎上端木翠探詢也似的目光,淡淡一笑:“扶危濟困,俯仰無愧罷了。”
端木翠緩緩搖頭:“展昭,在這裡,你活不下去的,你回去罷。”
“我十三歲之前,一直待在西岐行宮,虞山和端部落族人,由丞相收編,劃歸各將旗下,軍中看重出身門第,虞山和端部落兵丁地位卑微,稍有行差踏錯,便會有鞭笞亡命之禍,加之部落無主,丞相委派的領主對部落中人不聞不問,虞山和端部落每況愈下,原先是西岐數一數二的部落,後來竟淪落到連周遭小部落都敢前來擄掠行兇。”
“後來軍中出了一件事,有個虞山部落的兵丁不滿僕射長暴虐,爭吵之時誤將他殺死。那僕射長所在的部落長老不依不饒,當時的副將為了平息部落長老怒氣,接連吊死十二名虞山部落兵丁,終至引發虞山部落兵丁譁變,端部落亦起而佐助,丞相火速調兵,一日內平變,羈押譁變兵丁八百餘名,定於第二日行大辟之刑。”
“虞山部落和端部落的長老們知道大事不妙,有七名長老連夜進宮,要與我見面,當夜狂風驟雨,電閃雷鳴,我那時……”
說到此,她突然苦笑:“我那時和丞相的女兒邑姜飼蠶弄桑,寢殿裡還放著絲帛織架,心裡惱恨他們過來煞風景,吩咐了下去一概不見。”
“七名長老一直跪在寢殿之外,半夜時我已熟睡,忽然聽到殿外淒厲慘呼,嚇醒了之後,侍衛護著我出殿去看。”
“剛出殿門,有一名長老便起身指著我大罵,言說兩大部落滅族在即,我卻不聞不問,不配做部落之主,我心中氣急,還與他頂嘴說是部落兵丁鬧事,理當責罰,與我何干……”
“那長老暴跳如雷,指我背棄部落,說是留著也是禍害,不如殺了乾淨,說著他就朝我衝過來,侍衛連連喝止,見他不停,最後手起刀落,將他攔腰砍斷……”
她突然哽咽,雙手死死抓住衾被,展昭心中直如翻江倒海,也不說話,只伸手過去覆住她手背,察覺她手背輕顫,遲疑了一下,用力握住。
端木翠並不抬頭:“那長老被腰斬之後,並沒有即刻死去,他兩臂撐地,上半身一直朝我爬過來,身後一道血路,被大雨一衝,整個殿外都如血池一般,連侍衛都嚇住了,眼睜睜看他爬過來,抓住我的腳踝不放……”
展昭眼眶酸澀,忽然道:“你別說了。”
端木翠直如沒聽見一般:“我當時嚇得尖聲驚叫,連連踢腿想把他甩脫,誰知道怎麼甩都甩不掉,他死死瞪著我,那時他居然還能說話,他說,唇亡齒寒輔車相依,小主人能在,是因為還有虞山和端部落的族人在,虞山和端部落若消亡,小主人在姜子牙心中,再無半分價值,小主人縱是不為族人考慮,也要為自己想想……”
“還說了很多,我都記不清了,後來侍衛反應過來,揮刀去砍他,他的血濺飛到我臉上,我看什麼都是血紅一片……總之一片混亂……”
“後來清醒過來,他的話就一直在耳邊,好像死了變成鬼也一直在同我說話一樣,捂住了耳朵不聽,那聲音居然能鑽到顱腦去,我……”
她說不下去了,似乎那時的感覺重又出現,展昭隔著衾被伸臂環住她腰,把她帶入懷中,低聲軟語寬慰於她。
“後來,天還沒亮,我就跑去丞相寢宮,為八百部落族人請命,丞相很不高興,責難虞山和端部落族人桀驁難馴,我當時也不知是怎麼了,一下子跪倒在地,請丞相給我將令,從此之後虞山和端部落的兵丁由我掌管,倘若再生事端,願以一身領受大辟之刑。丞相當時都驚住了,他想了很久很久,說我不能領兵,我一再堅持,他去找西伯侯商量,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回來時居然同意了,但是他說我的兵權只限於虞山和端部落,我不能從其它部落徵丁。後來捭闔部落也加進來,但捭闔部落太小了,丞相也就沒說什麼。”
“再後來……”她淚水漸漸滑落,“就一路領兵,不斷征戰,我很怕打敗仗,因為一旦戰敗,我就害怕丞相質疑我不能領兵,害怕他拿走我的兵權……可是後來我發現,即便是打勝了,丞相也不見得高興……楊戩同我說,丞相不高興,是怕虞山和端部落勢力不斷坐大……不讓人打敗又不讓人打勝,展昭,這仗要怎麼打……”
她控制不住,伏在展昭懷中慟哭出聲,展昭緊緊摟住她,不知不覺中,淚水滑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