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褥上還隱隱留著展昭的氣息,溫暖,帶著不知名草藥的淡淡味道,阿彌的眼淚不知不覺滑落下來。
從昨晚到現在,她都幾乎不敢抬起頭來看展昭。
怎麼辦呢?她恍惚地想,展大哥只託我辦這一件事情,我居然都沒能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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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她匆匆趕去高伯蹇營,去時才知旗穆丁和旗穆典均已刑訊至死,再問起旗穆衣羅時,高伯蹇忽然就支吾起來,先是說死了,問及屍首在哪,他又訥訥地說不出。
阿彌越問越是疑心,忽然想起軍中先前關於高伯蹇的傳聞來,眼神便直往高伯蹇的內室飄,高伯蹇更加慌張,身子擋住她視線,說話顛三倒四不著邊際。
這一來更加印證了阿彌疑心,她忽然就撥開高伯蹇,往內室直衝而去,待見到眼前情景,只覺渾身的血一下子直衝顱頂。
既然撕開了臉皮,高伯蹇也就不再顧左右而言它了,只是夾槍帶棒話裡有話:“阿彌姑娘,你來這,可有端木將軍的授意?”
阿彌不理睬他,她一聲不吭走到床榻邊,解下身上披氅,裹住目光呆滯全身赤*裸的旗穆衣羅。
高伯蹇有些惱怒:“阿彌姑娘,本座看在端木將軍的面上,禮讓你三分,但你也別太過放肆!”
阿彌扶著旗穆衣羅站起,隔著大氅,她都能感覺到旗穆衣羅身體的單薄和瑟瑟發抖。
走到外間時,被丘山先生攔下。
他大抵也知道是自家主子無恥淫爛,說話並不是很有底氣,但是佔了三分理:“阿彌姑娘,怎麼說將軍也是丞相親封的將軍,就算是端木將軍在,也得給高將軍幾分顏面,你這樣,不是往將軍臉上打麼?”
阿彌遲疑了一下,但她的步子沒停。
身後是高伯蹇氣急敗壞的叫囂:“端木翠就是這樣調*教她底下人的麼?”
人她是帶回來了,但是……
旗穆衣羅瘋了,不知這樣說是否貼切,她不是歇斯底里的那種瘋,她目光呆滯,不說一句話,誰也不認識,蜷縮在軍帳的角落裡,安靜地像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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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掀開帳簾,見到女侍正服侍端木翠羹飯,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她原本都是外傷,而今能如常進食,想必是無大礙了。
端木翠眼角餘光瞥到展昭,揮手讓那女侍退下,向著展昭莞爾。
展昭微微一笑,緩步過去:“將軍好些了?”
端木翠仰頭看他:“你何不坐下說話?我這樣看你,脖子都仰酸了。”
展昭略一遲疑,還是撩衣在榻邊坐下,端木翠若有所思看住他,忽的開口:“展昭,昨晚是你救我。”
展昭答非所問:“將軍深夜獨自一人出營,連兵器都未曾攜帶,所為何來?”
端木翠不答,頓了頓才道:“昨夜襲殺我之人,是朝歌派來的細作。展昭,你怎麼會那麼巧正好趕到?”
展昭不動聲色:“那要問將軍為什麼深夜獨自一人,出現在我住處附近。”
端木翠絲毫不為所動:“問的好,我也想問,我為什麼不是在別處,偏偏是在你住處附近遇襲?”
兩人這一番對答下來,針鋒相對,句句咬合,雖非劍拔弩張,但互不相讓之意顯而易見。
展昭渾不在意,略一低首,似是習以為常:“罷了,你若懷疑我是細作,我救你與不救你,都沒什麼干係。昨夜我做了個夢,夢見你會經過,所以趕緊安插了人埋伏你,在你危難之時現身相救,試圖博取你信任,進而討個一官半職,沒想到將軍目光如炬,一眼就識破了,句句詰問,展某分辯不得,甘願束手就縛。”
端木翠繃著臉,眸中隱有笑意:“你可以跑啊,上次我沒有受傷都沒能留住你,現在我受了傷,這軍帳之中,可沒人是你的對手。”
展昭點頭:“我正有此意,但是昨夜累的狠了,現下還沒緩過來,待我坐上片刻,歇上一歇,再逃不遲。”
端木翠撲哧一聲笑出來,她腹背有傷,這一笑牽動傷口,疼的她眉頭立鎖,展昭暗悔自己口沒遮攔,急道:“你……”
待想伸手扶她,甫挨及她衣角,又硬生生剎住,端木翠目光在他手上逡巡一回,緩緩抬起頭來,探詢似的看著他的臉,目中狐疑之色大盛。
展昭避開她目光,慢慢將手垂下,端木翠忽然道:“我想起來了!”
展昭心中一顫,猛地抬起頭看她,就見端木翠眉頭慢慢鎖起,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