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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看展昭,也不管會不會氣殺楊戩:“展昭你跟我走,別理他。”
說著,果然扯著展昭就走,走了兩步腿腳不便,改單腳跳,展昭只得過去扶她,兼小聲提醒:“你的軍帳在那頭。”
初來乍到,南轅北轍。
她哦一聲,轉了個方向,又跳。
楊戩心中默默祝願她摔一跤才好。
邊上立著的是楊戩帶過來的副將,旁觀者清,他心頭總覺得蹊蹺,忍不住低聲道:“將軍,端木將軍死而復生……似有些古怪。”
“古怪什麼?”楊戩憋了一肚子氣,“死了一回,原形畢露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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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上,阿彌已得了訊息,迎將過來,一見到端木翠,眼淚便撲哧撲哧往下落,端木翠拉了她的手,伸手去刮她鼻子:“死丫頭,哭個沒完沒了了。你哭也就罷了,將來我真死了,你也不準死。”
對於阿彌當年的撞棺而亡,她到底存了心結,“將來我真死了,你也不準死”這話,在心裡不知憋了多久,也不知向誰去說,如今撞著她的面,明知她是假的,還是認認真真將這話說出來。
阿彌偏頭躲她的手,破涕為笑:“誰說要為你死了。”
人再假,這份情確是真的,端木翠喉頭一哽,倒不知說什麼好了,阿彌的目光極快地從展昭面上掠過,仍舊回到端木翠身上:“姑娘,我扶你進帳更衣。”
端木翠自甦醒以來,紛紛擾擾,到如今都沒能跟展昭說上幾句話,就惦記著尋個清靜處,兩人趕緊思謀正事,忙向阿彌道:“展昭扶我進去就是,阿彌,你去伙伕那,吩咐準備幾樣我愛吃的。”
阿彌不疑有它,匆匆引人下去,端木翠衝展昭使了個眼色,屏退旁人,進了軍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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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軍帳,甫得清靜,兩人相對,一時無言,俄頃,一齊笑出來。
帳中擺設,恢復如舊,思及昨夜端木將軍中毒身死,恍如隔世,展昭眼眶驟然一熱,半晌強作鎮定,低聲道:“端木,我在沉淵已久,不知冥道情形如何,曙光可曾退卻,不管怎樣,都經不得耽誤了。”
端木翠恩了一聲,低頭想了想,道:“這倒不打緊的,沉淵不比人世,日子會慢許多。”
展昭點頭道:“溫孤尾魚也說,沉淵的時間遠遠慢過冥道,只是,我已耽留很久,總覺得擔心。”
端木翠輕輕揉著膝蓋在榻上坐下:“這你倒不用擔心的,黃粱一夢,盧生在夢中娶妻生子,舉進士,累官舍人,遷節度使,為相十餘年,八十而卒,結果夢醒之時,主人家的小米尚未蒸熟,沉淵比之黃粱一夢猶可,你才來了幾日,人間恐怕只是眨眼功夫。”
話說的在情在理。
展昭默然,頓了一頓,猶豫再三,話還是出口:“端木,我怎麼感覺,你並不想走?”
端木翠一怔,咬了咬嘴唇,低聲道:“我只是想說,不用那麼著急而已。”
展昭原本那一說,只是心存試探之意,想不到她竟直認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再答,頓了一頓,忽覺焦躁,忍不住道:“我已經來了很久了。”
黃粱一夢,所指為何,他並不是不知,但是看別人容易,落到自己身上,想鎮定卻難,在沉淵已耽留許久,開封府怎樣,包大人怎樣,公孫先生獨對妖獸,又會怎樣,念及至此,歸心似箭,恨不得肋生雙翼,須臾得歸。
話一出口,即悟得自己是說的重了,見端木翠低頭不語,心中好生不忍,待要說些軟話,又不知從何開口,想了想一聲輕嘆,默默退出了軍帳。
帳外天色慘淡,陰雲壓頂,似又是風沙漫天之兆,展昭靜靜佇立,心頭不知怎的,竟起了空落之感,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了聲響,卻是端木翠扶著帳壁過來,展昭待想伸手扶她,她略略避開了去,卻拿眼看住展昭,認真道:“展昭,我們就只待一夜,明晨就走,好不好?”
展昭見她如此懇求,心中難過,愈發覺得是自己刻薄了她,心中內疚,默然不語,端木翠見展昭不答,還以為他是不願,又急急道:“只一夜,你信我,不會誤事的。”
展昭待想說什麼,那頭阿彌已引人端著食鼎過來,一時不好多言,只是輕輕點頭,端木翠面上露出淡淡笑意來,阿彌緊走幾步上前,將端木翠扶將進去。
帳外只剩了展昭一人,待想進去又覺不妥,只得先回軍帳,帳簾一掀,一眼便看到帳角覆著的帷幕,這才省得旗穆衣羅屍身尚在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