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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贏了六萬多、不到七萬美元而已。那把牌,他有一對A,在第四家位置加註;第七家跟了進來;我加註,他再度加註……”
我的腦海裡突然跳出了一個數字:四十八萬港幣;六萬多、不到七萬美元……
“你在小盲注位置,你有草花K和草花J。”我冷冷的打斷了他。
阿進停下了說話,他狐疑的看向我,問道:“那麼,你和平叔……”
“平叔是阿新的姨父。”杜芳湖代我回答了阿進的問題。
“哈,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難怪你的牌也玩得這麼穩,原來是家族傳承。不過……”阿進的笑容漸漸消失,他眯起眼睛看著我,有些遲疑的說,“雖然我一直在拉斯維加斯和澳門兩地;可香港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鄧生,如果不覺得冒昧的話,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我點點頭:“你問吧。”
“我和平叔玩過很多次牌……所謂牌品如人品,平叔玩牌比你還要保守得多;那他平常做事情的風格也應該是這樣;沒理由在投資股票方面會那麼衝動。金融風暴剛剛到來的時候,我還一直在想,就算全香港的投資者都被擊倒了,也絕不可能輪到平叔,可是……”
我的腦海裡像是有一道電光劃過,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當我再想努力思考下去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再捕捉到這個瞬間消逝的念頭。
阿進還在說著:“現在像斯杜·恩戈那樣,把所有錢都放在賭場保險櫃裡的人,已經沒有了。難道鄧生和杜小姐不懂得在哪家銀行或是哪個別的地方,存上一筆以備東山再起的錢?既然是這樣,那平叔就沒有理由不懂……”
我知道我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因為阿進明智的閉上了嘴。杜芳湖站起來,對阿進說:“我們該走了。”
阿進站了起來,寬大的豎格住院服穿在他的身上空蕩蕩的。他伸出手來,分別和我、杜芳湖握手作別。他有些歉意的對我說:“鄧生,如果我給你帶來困惑的話,我想說聲抱歉。其實這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只是瞎猜……”
“沒什麼。”我很努力才擠出了這三個字。
阿進又轉過頭,對杜芳湖說:“杜小姐,我師父已經給我在Wsop上報了名了,我期待著與你再次交手。”
“我也是。”杜芳湖笑著回答,我們走出病房,她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我們走在醫院的林蔭小道上,杜芳湖輕聲的對我說:“阿新……其實,你不要想太多了。阿進自己也說了,這只是瞎猜……那場金融風暴,來得太快、太急了,又是在剛剛過完年的時候,平叔一時沒有防備到也是有的……
“不。”我搖搖頭,“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但阿進提醒了我。我瞭解姨父,他絕不是那種把所有籌碼全下的賭徒。是的,我要去問姨母,她一定知道什麼。”
“那我陪你去。”
我停下腳步,看向杜芳湖;她毫不退讓的和我對視。良久後,我終於被她的眼神打敗了,我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那……好吧。”
當我們走下計程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周圍所有的房子裡都亮著燈;只有一幢別墅沒有——我和杜芳湖走進這別墅,再次一道穿過那荒野般的草坪,進到客廳。
“為什麼不開燈?”我問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趙姨。
趙姨顯得有些慌亂:“我想著……能省點電費……鄧少,您回來了,我這就去開燈,不,不,我這就去給您做飯……”
電視螢幕映出的陰森藍光,照射在趙姨的斑斑白髮上,我的鼻子突然有一些發酸。我搖搖頭:“趙姨,不用了。你接著看電視吧。不過,還是把燈開啟;這樣對眼睛好一些。”
第十八章 跳舞街(上)
我和杜芳湖再次走進姨父的書房。
姨母依然坐在那張老闆椅上,像尊亙古未變的石像。我不知道她在這裡,到底已經坐了多久,三個月?五個月?還是半年?
這半年來,我竭盡心力的玩牌掙錢;其他時候也要念書;但我會在所有空閒的時間裡,陪著姨母——以她現在的狀況而言,就算我坐在她的對面,也只能沉默的看著她;我不確定,這樣對她的恢復有沒有用處。
但這一次,我決定不再沉默,我要從她那裡得到一些答案。我在她對面坐下,輕聲叫她:“姨母……”
她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深埋在臂彎裡的頭,都沒有露出來。
我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打破這種寧靜。也許現在,姨母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