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這張牌發出來後,所有的彩池、邊池都與阿進無關了。發牌員將他剩下不到兩萬美元的籌碼推回他的面前。我看著他整個人重重的垮在椅子上,就像雙腿已經無法負擔身體的重量一樣。
杜芳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隨著發牌員準備發下河牌的動作,她馬上又緊張起來;而我……也一樣。
杜芳湖已經拿到了同花,無論河牌發出什麼,都不可能再讓她拿到更大的牌。但我還有機會!還有一張K可以讓我湊成四條;還有三張3、三張7和三張9可以讓我湊成葫蘆;而無論是四條還是葫蘆,我都能贏杜芳湖!
已經發下了四張牌,我們三家也翻出了六張底牌。也就是說,還有42張牌在發牌員的手裡——10/42,我還有25%的機會可以拿下彩池!
我一直在告訴自己,鎮定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值得自己得意忘形;也沒有什麼事情值得自己一蹶不振!可是——
可是,我做不到!我口乾舌燥,心臟呯呯直跳;我緊張得不敢看發牌員究竟會發下什麼牌來,但我的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住他的手!
河牌是——
方塊4!
“啊哦!”杜芳湖跳了起來!她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短暫的狂喜後,她雙手合什,閉上眼睛,嘴裡唸唸有詞;我聽到她是在感謝滿天的神佛(含如來、耶穌、安拉、太上老君等人,連趙公明也沒有放過)。
我出局了,阿進也遭受了重創,但我們兩人都很快就從這打擊裡恢復過來。阿進對我伸出手,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十天後再見。”
我愣了愣,但馬上就清醒過來。沒錯,在澳門這樣一個彈丸之地,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很難瞞過有心人的。不過,在這個時候,我知道自己必須保持風度,於是我也伸出手去,和他緊緊的一握,也壓低了聲音說:“希望到時候,能夠再看到這麼精彩的牌局。”
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嘴巴十分苦澀;現在我最需要的,是一杯冰水;可是,這裡沒有。
我沒有離開,我很耐心的一直等到杜芳湖祈禱完畢,並且和她也握了手。然而,就在我準備鬆手走開的時候,杜芳湖突然加力,把我拽了過去;她緊緊的抱住了我。
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我知道這一半是因於緊張,而另一半則是出於興奮。
我用左手輕拍她的背部;一直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比賽還沒有結束,她必須冷靜下來。
我不知道這擁抱持續了多久,但肯定超過了九十秒——MTT比賽裡對於牌手的慶祝是很寬容的。每一把牌勝利後,牌手都可以走下牌桌和在觀眾席裡的家人、朋友祝賀一次;但這也是有時間限制的,通常而言,不能超過九十秒。
可是阿湖的這一次慶祝,實在太久了。奇怪的是,無論是阿進、還是巡場、或者發牌員,沒有一個人催促我們。
就像時間突然在那一刻、完全停止了。
感覺到杜芳湖終於差不多平靜下來後,我慢慢從她的雙臂中退開,並且輕輕在她的耳邊說:“阿湖,去把他幹掉。”
杜芳湖很堅定的點點頭;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並且對發牌員和阿進分別說了聲“抱歉”。發牌員笑著搖搖頭,而阿進則很大度的搖搖頭說這沒什麼。
在剛才的這把牌裡,杜芳湖拿下了彩池的六萬美元,還有邊池的兩萬美元。現在,她面前的籌碼有八萬之多。
而阿進的籌碼不足兩萬。對他更不利的,是在接下來的這把牌裡,他需要獨立下大盲注——原本應該下小盲注的我已經被淘汰了。
下過大盲注後,阿進就和我剛才一樣,只剩下一萬三千美元左右的籌碼了。要是這把牌他沒能拿到好牌,而在杜芳湖加註後棄牌的話,他和杜芳湖的籌碼就成了1:8的劣勢——除非運氣好到極點,否則這種劣勢下任何牌手都很難翻盤。
杜芳湖肯定是要加註的,即便她拿到不同花色的27這種最垃圾的牌也必然會加註!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但誰都沒有想到,杜芳湖會做得這麼絕——
在發牌員給兩人都發下底牌後,杜芳湖連牌也沒看,直接了當就把所有籌碼推了出去——這把牌就算她輸了,也還有五萬多美元的籌碼;但阿進要是輸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樣的行動,對阿進造成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最關鍵的是,就連杜芳湖自己都不知道底牌是什麼,阿進自然更不可能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什麼!
“我跟注。”九十秒後,在發牌員的催促